“找俺老孙有事？”</p>

庭院中，悟空头也不回，随意问道。</p>

手中的小铲铲在土中进进出出，拍拍打打，显然是对自己的花草更为在意。</p>

弥勒站定，从恍惚中缓过神来。</p>

他刚刚显露自身气息，便是在告诉孙悟空，他来了，只是没想到，对方知道的这么快。</p>

更没想到的是，这猴子的手段，好像已经不是他所能触及到的了。</p>

易地换形，连他也恍惚。</p>

有那么一瞬，他都怀疑自己只是个凡夫俗子。</p>

“你到底什么境界？”</p>

弥勒忍不住问道，随即便有些沉默，他问这个，好像并无一点意义。</p>

“未来的弥勒佛祖，还在意境界的吗？”</p>

悟空扭过头，打量了一眼，淡定开口。</p>

有些东西可以用境界来形容，有些，早已经超出境界的范畴了。</p>

他，也不需要境界来定义什么了。</p>

“或者说，你觉得佛是什么境界？”</p>

悟空又问道。</p>

弥勒神色微怔，眸光渐沉，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答案，而是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悟空的背影。</p>

良久，才看向四周景象。</p>

在看到孙悟空的第一眼，他心中说不紧张是假的。</p>

那一瞬，心都提了起来。</p>

这般实力的猴子，要杀的他，好像也不难。</p>

虽然心中笃定孙悟空不会随意出手，可以为只能是以为，不能当真的。</p>

如今，两个人的再次碰面，却是宁静平和，全然不似上次那样，更不是预想中的针锋相对，口诛笔伐……</p>

这样的氛围间，他弥勒，竟有一丝莫名的轻松。</p>

委实是难以理解。</p>

“佛没有境界！”</p>

弥勒想了想，给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答案。</p>

佛有没有境界，天知道。</p>

悟空听了，也不意外，只是放下手中活计，拍了拍土，便请弥勒到一旁亭子中落座。</p>

“出家人常说佛法无量，所谓无量，便是无极限的大，无量佛，无量众，若要以此论佛，恐天下无佛。”</p>

悟空神色平和，推给弥勒一杯凉茶，随意说道。</p>

“可能是有人推崇佛法，将其描述的高大上，与众有别，什么都冠上一个无量，无尽，却什么都落不到实处。</p>

便显得有些假，有些空，你若是追求这些，怕是永难成佛！”</p>

弥勒沉默不语，眸子有些异样，随即心中暗暗叹息，眼前的孙悟空，确实又不一样了。</p>

这猴子眼里，恐怕未必有佛，有众生。</p>

只怕是西天灵山诸佛，已经入不了对方的眼睛了，想来也是可笑。</p>

“何解？”</p>

念罢，弥勒正色问道，认真求教。</p>

“俺老孙就问一句，当世之佛，有一个是佛经教义，又或者是世人所说传言中那般，觉行圆满之佛吗？”</p>

悟空淡淡问道，自觉，觉他，觉行圆满，不是说你历经无量劫，无量世，就可称圆满的。</p>

所谓圆满，定义本就不一，若圆满之数为十，修行十世，便可称圆满，若为百，为千……</p>

你只要达到那个既定之数，便可称圆满。</p>

若佛无量，便不得圆满。</p>

“所谓如实知见一切法之性相，成就等正觉之大圣者为佛，重在一切，说一切太虚，说一切太空。”</p>

大道全乎？</p>

世界全乎？</p>

何为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