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已经这个年纪，要是突然看到那些东西……</p>

他简直不敢想，如果奶奶是个保守的老太太，会多么难过和失望。</p>

指节不自觉蜷起，沈以南本来堵在嗓子眼的话又沉了下去。</p>

他小声说：“对不起，奶奶。”</p>

“这不怪你。”沈华咳嗽了几声，粗糙的手抚摸了一下他的侧脸，“是奶奶对不起你。”</p>

她长长地叹息一声，眼眶发红：“但是，奶奶想请你……不要怪你妈妈。我管不好我的儿子，害她不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有幸福的婚姻，我也对不起她。”</p>

“没有怪她。”沈以南垂眼说，“但也不想原谅她。”</p>

他的态度，什么时候这样强硬了。</p>

沈以南自己也不知道。</p>

也许人本来就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吧。</p>

沈华没再继续整个话题，而是和他聊起最近几个项目。</p>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沈以南足够熟悉之后再慢慢接管沈忠诚，但现在沈忠诚撂桃子，这个重担她不得不交提前给沈以南。</p>

沈以南早有准备，加上这段时间薛渡也常在工作上提供帮助，倒也不算太棘手。</p>

最让他感到心口发闷的，是其他的事情。</p>

走之前，沈以南想了想，还是把那件事说了出来：“我找到发邮件的人了，那个人是沈忠诚的情人。”</p>

“你解决吧，这件事奶奶不插手了。”沈华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尽量不要把你爸扯进去，他现在还没卸任，再曝丑闻对宏宇也有影响。”</p>

沈以南看着沈华脸上深深的褶皱，心中百味杂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p>

……</p>

下班后，沈以南没开车回家，而是步行到了附近的商业街。</p>

这个点，很多工作族刚下班，街上的大多都是大学生，穿着光鲜亮丽，青春逼人。</p>

沈以南望着几个女生经过，这时候才恍惚地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才二十一岁，九月的时候，就大四开学了。</p>

他买了杯奶茶，刚插上吸管，却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p>

不仅是看，似乎有人在跟着他。</p>

脚下一顿，沈以南进了人流量很大的盲盒店，转了几圈后，从另一侧出去。</p>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太强烈，沈以南难以忽视。</p>

他低头给家里司机发了个信息，正打算找个人多的地方等人，手臂忽然被人碰了一下。</p>

回过头，只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子站在身后，眼睛亮晶晶的。</p>

“那个……小哥哥，如果你是单身……”女孩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能不能就是……嗯……要个微信啊？”</p>

突然被人这样紧紧盯着，沈以南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但也能看出来对方没有恶意。</p>

他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是单身。”</p>

“啊，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女生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他的脸，叹息离开。</p>

沈以南又去附近的面包店买了几个肉松面包，出来时，正好接到司机的电话，便下了楼。</p>

这一次，没有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了。</p>

……可能是多心吧。</p>

沈以南紧绷着的心慢慢放松，走出商场，远远就看见车在那边停着。</p>

他走过去，打开车门，里面的青年也转过头来，朝他笑。</p>

“要不要坐哥哥腿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