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下去,打得老头嘴角流血,歪着头竟转不过来,然后匪徒对余人扬言:</p>
“老家伙临死还在装疯卖傻,可知老子打探你、有二三十年了,别以为我们不清楚你的老底,没说开那是给你一副死脸,嗬嗬!居然猪鼻子插葱、给老子装起象来,今个儿不让你见见红,还教你把老子耍到雪山上去。”</p>
“龙哥,别跟他废话了,先拿他儿子开刀,要是他还不想顺心,就一起杀光!”</p>
钢刀甫一挥起,至柔破窗而出,同时轮回功溢于掌心,五指连弹,寒冰箭飞射,令一帮恶徒猝不及防,歹人无一幸免,致使淫威大损,其后群殴合斗,也只持续十七八招,便狼奔豕突、宣告夜盗失败结束。</p>
尽管贼人仓惶离去,但至柔估计,有两人受伤不轻,所以并未穷追猛打,只擒住一人姓刁,自言是白莲教的叛王,江湖人称玉胡子刁尤仁。</p>
刁尤仁交代了另外几个同伙,至柔均不曾听闻,估计和他俱是一丘之貉,一人姓符名正,江湖上人称暴龙,是唯一一个杀人没有原因的魔鬼,开头举刀动狠的就是他。</p>
或许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看人不顺眼,其人武功奇高、行踪诡异,多次逃脱武林义侠的诛灭。</p>
另一姓贾的个头稍高,同行皆喊其名贾大个,与玉胡子早年结交,所以很长时间厮混在一起,据称贾大个是云山血魔的徒孙,一直想为其师祖报仇,苦于手段不够新鲜狠毒。</p>
还有一人不知名姓,只知是来自西域的光头僧,同行几人均称其狮獒,至柔不知他说的到底是狮獒、还是师獒,却也没有详细追问。</p>
这几人虽然得以逃脱,却中了至柔的‘六月寒冰箭’,中者若不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化解,武功必将锐减,甚至肌体残废,终身受寒毒之苦、生不如死。</p>
这‘六月寒冰箭’,不同于寻常的寒冰箭,乃是在大阳中、注入大阴,阴阳既相分、又相容,至阴至阳同时点化穴脉,因用炽热小冰锥封锁经络穴脉,中箭者修为若是不到家,自救不亚于自杀,极少有人能脱胎换骨、成功自救。</p>
至柔因事先看出这几人,手法劲爽利落且直奔主题,绝非寻常的江湖角色,况其一干同伙草菅人命、利欲熏心,行事高调更是为所欲为,亦发不择手段。</p>
至柔恐自己一时不敌,而令无辜者受拖累反致伤亡,故而出其不意,尽全力削贼人锋芒。</p>
然这番激斗,却将仇员外就此、吓得昏厥过去,直到至柔出手,指功化穴令其清醒。</p>
但员外老人家、仍旧不停战抖,时虽已仲夏,茶庄的老少家人,皆以为其寒疾暴生,手足无措茫然呼嚎。</p>
而仇员外则胡言乱语,折腾到天亮,最后被点了迎香穴,方才昏睡过去,至柔遂告其家人,一个时辰就能还原,不必着急!待他醒来多喝些温水。</p>
至柔依稀记得,仇员外在自己赶走劫匪后,竟还是不停悲喊哀求,其神情吐音,不像有疯傻之状,却又与痴呆何其相似。</p>
“天……师……饶命!……”哀求悲苦之声间或发作。</p>
至柔叹了口气,策马离开茶庄,原本是打算沿郓州直走晋州回昆仑山,因中原往来数次,她均未去过京都,所以借道西行游玩观赏一番,耽搁两日后到了郑州,路途在桃花峪的一家小酒店稍息,其后,至柔本打算出洛阳过河往北,再走访几处看看。</p>
谁知,至柔一进小店,六七张桌子都有人,且各自神情有异,说话时低时停,至柔找了一个边角桌就坐,本想图个清静。</p>
岂料,噪音渐渐大起来,就听隔坐几个酒徒边吃边聊。</p>
“听说明儿初九,这天有人要杀少林大和尚,而且是要杀九个,至于什么原因?不清楚!”</p>
“初九杀九个,那是九九归一,一个和尚得罪了九死一生,九个和尚遭殃,听说只要对方人手足够多,那他就要杀九个!”</p>
“少林寺与草头帮有恩,草头帮虽然微不足道,却不能坐视不理,虽说九死一生名满江湖,尚无对手,咱们草头帮还得去少林寺、撑撑场子。”</p>
原来,这几条汉子是草头帮的弟兄。</p>
旁边有人笑着搀和:“我们只管看热闹、不插手!那九死一生是何等人物,杀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p>
“听说天山派和文天教,有高手意图阻止,却被九死一生掌劈锏伤……乖乖不得了!”</p>
“那雪海风乃是天山派掌门何无剑的师伯,居然被九死一生……”</p>
“嗯哼……说话悠着点,胡神老弟……”旁边有人提醒。</p>
“啊!……对!对!对!被九爷左右开弓,差不多六七个回合之后,就一掌劈死。”</p>
此人双手臂均镶戴有精钢护腕,一身短襟精悍打扮,说的眉飞色舞气势纵横,宛然亲眼看见一般。</p>
讲到最后,竟不由得一掌击在桌子面上,酒碗菜肴都一齐跳弹起来,好比九死一生的绝招模拟再现。</p>
“为什么要叫九死一生?难道是活得很艰难吗?”</p>
隔座有人喷着酒气追问,由此看来,这些人不少并没有听说过、有关九死一生的来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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