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北堂微微眯起了眼睛,在知晓聂峰三叔是何人后,他对此人便有几分不喜,那聂玉汝虽只是个正六品的太学博士,却在学子中颇有名声,且有些肆意。</p>
他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批判东越的用人制度,话里话外指责世家把控着重要官职之位,让寒门学子无处施展才华,更在常家灭门后愤然辞官离开隋城,这不是打世家的脸么?</p>
聂玉汝如此,他带教出来的侄子想必是深受影响,白北堂心下不悦宋洛要带聂峰一同面圣,奈何自己矮了一截,这左相比不过右相,只能含混地笑笑,一笔带过。</p>
聂峰虽是新科状元,但在内阁中也只是学士一枚,内阁中最大的便是右相了,是以他面圣的机会其实不算多,且到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今日的事情不一般。</p>
待见到元帝,偷偷扫过元帝铁瑶的面庞,聂峰的心脏紧缩,不禁想到三叔所说——“人至高位要么偏听偏信,要么独断专行,那坐上九五至尊位置的人想要保持理智太难。”</p>
他不禁想,元帝为何看到这请愿书如此愤怒,已经不愿意掩饰些许,来不及细想,咚地一声,元帝已经一拳砸在桌案上:“岂有此理!”</p>
宋洛埋头,这腔怒火到底是冲着今日拦路请愿的学子,还是冲着衡山书院和程老先生?</p>
白北堂心下嗤笑一声,这些学子未免天真,真以为搞这么一出就能裹挟圣意,别忘记陛下也是世族大家出身,他们并非朝臣,今日若是如愿,以后别的学子是不是也要效仿?</p>
“陛下。”白北堂叩首道:“请愿书中虽有可取之处,但臣以为此风不可助涨,且他们借助了陛下给予衡山书院的恩德,借助了程吾老先生的贤名,此两等岂可被滥用?”</p>
宋洛的眼皮子一跳,这白北堂是想做什么?陛下因为荣安县主之事不悦,今日之事势必会再成为陛下与程吾老先生之间的心结,他看向聂峰:“今日之事程吾老先生可知晓?”</p>
“禀丞相,今日跪请请愿的学子们声称程老先生并不知晓此事,且下官听说程老先生一直在书院养病,最近都未带教弟子。”聂峰实话实说道:“这些学子今日也有呈明。”</p>
“他们声称只想为东越效力,想要促进此事。”聂峰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关于东越与南瀛想要通商需得借道东越一事已经在民间传开,百姓多有议论。”</p>
普通百姓都能抒表己见,何况这些本就要关注时事要事的学子们?</p>
聂峰想到秦风警示的眼神,终于是打住话头没有继续往下,作为交接人,他能说的就是将当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还原,元帝问一句,他便答一句。</p>
听闻那些学子跪地请愿阻碍了车马行人的过往,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元帝的额心猛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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