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本朝律法,母亲的嫁妆其女可以继承,程安曲特别将这些整理出来,让妻子一件不少地交到程岑手上,这本就是她外家送来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p>
他们夫妇二人与大哥嫂嫂的感情本就深厚,这些年来,夫妇从未想过对这批嫁妆有何异想,程吾老先生手里还有一张单子,纸张发黄,上面的字迹已然有些模糊。</p>
这正是程岑母亲当年嫁进来的嫁妆单子,两相对比,果然是一件不差,程吾先生欣慰地看向次子:“这件事情李氏办得极好。”</p>
李氏正是程安曲的妻子,他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当年她们妯娌也是处得极好的,岑儿此番出嫁,无论内情如何,我们都不能委屈了她。”</p>
程吾老先生闭上了眼睛:“送亲那日,你替为父送她出城门罢。”</p>
“父亲还是不能原谅她吗?”程安曲说道。</p>
“她以前太子妃的身份给镇北侯做续弦,虽是和离之后的事,但毕竟有那段前缘,于理法不容,若是往大了说,她这满心的心思只为其野望而服务,实在与程家家风不符。”</p>
程安曲如何不失望,只是不忍心再在父亲心口撒盐,便是乖顺道:“父亲,如今此事陛下既已认同,您也不必再放在心上,岑儿此去千里,远至北关,以后再难相见。”</p>
言下之意还是希望父亲送侄女一程,镇北侯身份敏感,下次相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p>
程吾正欲说话,一名小厮进来禀告说是宫里来了人,父子二人同时心神一凛,交换眼神后匆忙出去迎人,来人眼熟,程吾心中突然刺痛。</p>
洪公公看着这德高望重的文坛大家,笑着呈上一封信:“陛下听衡山书院有喜事,特派咱家前来恭贺,此是陛下亲笔,还请程老先生收下。”</p>
虽不是圣旨也是陛下的亲笔御书,父子二人跪下相迎,程吾双手接过,态度恭敬,这让洪公公心中很是满意,心道程家到底还是有明事理的人在,不像那前太子妃迷了心窍。</p>
送走洪公公,程吾老先生打开信封,一字一句地看完,面色有些难看,程安曲不安心,忙问道:“父亲,陛下可是有何旨意?”</p>
若有旨意,为何不直接颁旨,却是以信件的形式告知?</p>
但马上,程安曲就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了,信件是两人私下往来,并未盖着陛下的印章,若有提到什么事也有商量的余地,若真是圣旨到来,他们也只能被迫接受!</p>
此举其实是给程家一次机会!</p>
程安曲心下突然有些不安:“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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