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部落的人都吃不饱。</p>
甚至还有人为了争抢食物，部落间大打出手。</p>
有人怪夷男可汗带走了这么多的牛羊战马，让大家饿肚子。</p>
也有人说等夷男可汗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p>
几个突厥人混入薛延陀人中，听着他们的讲述。</p>
薛延陀部落之中还算是平静，几天之后薛延陀各个部落有人实在是忍不了了，还不如回到漠北继续过他们的日子。</p>
这些人中有一些还是被夷男可汗强行带过来打仗的，他们对薛延陀部落根本没什么归属感，早就想跑了。</p>
当天夜里，有人带走了不少牛羊离开了部落。</p>
有两个部落为了争抢食物又打了起来。</p>
原本绷着的一根弦就快断了。</p>
一个月过去了，草原到了放牧的季节，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这里要回漠北。</p>
部落之中人心涣散。</p>
甚至部落中传出了一些流言，有人说夷男可汗在长安不回来，也有人说夷男可汗娶了公主就不要族人了。</p>
夜里一场大火在部落中烧了起来，烧光了不肉干和草料。</p>
这可都是大家的口粮，指望这些草料喂战马，指望着这些肉干果腹。</p>
终究有大部落的人不愿意在这里等。</p>
也有人用羊皮卷写了书信想要去请可汗回来。</p>
人心涣散之际，一个消息又给了这些薛延陀人迎头一棒，原本逃亡高昌的阿史那杜尔得到了高昌王的帮助，要杀回来了。</p>
长安城的雨季刚刚过去。</p>
夷男可汗的病情也痊愈，这一次是大唐和夷男可汗的正式谈话。</p>
大理寺卿对夷男可汗说着，“大理寺已经查明，劫走牛羊马群的人是突厥人，并不是中原人所为，这些人早年前就是跟随颉利的旧部，他们现在已经逃往了突厥。”</p>
长孙无忌坐在礼部的上首座面无表情。</p>
一旁还坐着当今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p>
说完这些大理寺的人便离开了。</p>
夷男可汗挥起一拳砸在了桌案上，“可恶的突厥人，等回到了草原，一定要杀光他们。”</p>
李孝恭看了看张阳。</p>
自然不能让夷男可汗就这么回到草原。</p>
夷男可汗瞪着眼，“颉利在哪儿，我要杀了他！”</p>
许敬宗回话道：“当初颉利坐着大灯笼离开了长安城，生死不知，也可能是摔死了，在突厥草原没有颉利的可汗的消息。”</p>
夷男可汗的目光看着众人。</p>
长孙无忌低声说着，“既然这件事是突厥人做的，也是你们薛延陀与突厥的旧怨，但事情发生在大唐，大唐自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朝中会给突厥的小可汗贺逻鹘送去消息，让他交还给这些牛羊。”</p>
夷男可汗向长孙无忌行了行礼。</p>
他指着张阳，大声喝道：“我乃薛延陀可汗，这个官吏待人如此轻慢，甚至还因为他生病，还请惩戒于他。”</p>
听着这个夷男可汗指责张阳，李孝恭神色一变，就要站起身说话看到张阳已经站起来了。</p>
“敢问可汗，我怎么轻慢你了。”张阳不解道。</p>
夷男看着他，“迟迟见不到天可汗难道不是因为你？”</p>
长孙无忌的神色淡定，像是在看一出好戏。</p>
李泰坐在一旁有些担心张阳。</p>
倒是李承乾的神情轻松许多。</p>
看了眼在场的众人，张阳笑道：“当初可汗就要到长安城，我们礼部第一时间派人来迎接，把你接入长安城，敢问我们哪里轻慢了。”</p>
夷男可汗正要说话。</p>
“把可汗接入长安城，我们礼部侍郎许兄甚至自掏银钱给可汗安排了住处，第一天看可汗车马劳顿，这才让可汗休息，是也不是？”</p>
夷男可汗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看着张阳。</p>
“这些事情驿馆的伙计都可以证明，并且第二天我们礼部马上接见可汗，当时朝政繁忙陛下无心见可汗，由礼部代为接见，可汗不讲道理，甚至还打算对我拳脚相加，我就不说了。”</p>
“可汗自己去见陛下，在承天门等了两个时辰导致淋雨生病，难道这也是我们礼部的错吗？”</p>
长孙无忌喝下一口茶水，继续听着。</p>
“是你没有听从我们的劝阻还要去见陛下，导致生病这一点更不能怪礼部吧，我们甚至还在第二天就让太医署监正来给可汗看病，可汗现在能够活蹦乱跳，应该感谢我们的大恩大德！”</p>
“大恩大德……”</p>
“噗嗤……”李泰没忍住差点笑出声。</p>
夷男可汗现在很想站起身揍这个张阳一拳。</p>
张阳看他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退后一步，“怎么？还想动手，我警告你，在这里动手的后果很严重的。”</p>
又看了一眼李孝恭，张阳连忙道：“河间郡王，记得到时候保护我。”</p>
李孝恭不知道该说什么，嘴角直抽抽。</p>
夷男可汗一拍桌案就要站起身，眼看他要动手立刻被门外的官兵押住。</p>
看他被押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样子，还动弹不得。</p>
甚至想要张嘴来咬。</p>
张阳叹道；“从头到尾，我们礼部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一切都是按照朝中的规矩办事，怎么在可汗眼里是我怠慢你了，这位可汗我们中原人不像你们这么野蛮，说话做事是要讲道理的，不管是你到长安城之前，还是在长安城，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做得很有规矩。”</p>
又看向长孙无忌，张阳拱手道：“赵国公，我说的对吧。”</p>
长孙无忌稍稍点头。</p>
张阳又看向夷男可汗接着说，“可汗应该感谢我们如此照顾你，还给你看病，你应该感谢我们，怎么能想着恩将仇报呢？好没道理。”</p>
又是长叹一口气，张阳继续说着，“这些就算了，我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或许你们薛延陀人就是这么没文化，这么不讲道理，就是恩将仇报的人，我真是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p>
“噗嗤……”李泰又没忍住，差点笑出声。</p>
看了眼李泰憋着笑，长孙无忌一声叹息。</p>
张阳回头看向他，“魏王殿下，这是两国谈话的场面，能否别笑了。”</p>
李泰正了正自己的身形，重新坐得端正，“抱歉，本王一时间没忍住。”</p>
见夷男可汗不再挣扎了，长孙无忌摆手道：“放开可汗，希望大家都心平气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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