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就快要临近除夕，冷空气便又来了，这一次没有下雪，就是北风呼呼吹，一到阴天气温也很低。</p>
倒是长安城内依旧很热闹，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城中到处都在张罗准备过年。</p>
张阳买了一些菜走在朱雀大街上，听到钟楼上的钟声响了，抬眼看去有一个太监站在钟楼内，他朝着街道高声喊着当今天可汗的旨意。</p>
听到是长安城解除宵禁三天，街道上又是一片欢呼。</p>
商贩们可以在夜间摆摊，酒肆也可以开张到天亮。</p>
长安城中关外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有些是跟着他国使者而来的使团，也有人是来做事生意的西域人。</p>
刚走出东市就看到程处默失落地坐在街角。</p>
张阳好奇问道：“处默兄，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如此忧愁？”</p>
程处默叹息道：“还不是世家大族，你听说崔家女的事情了吗？”</p>
“听说了，不知道后来如何了？”</p>
“某让手下的人去打听了，说是那个崔家女被抓了回去，而那个私奔的下人被活活打死了。”</p>
张阳也是一阵出神。</p>
程处默皱眉道：“他们说只是死了一个下人而已，这种下人死了就死了，本来就是买来的仆役，他的命不值钱，可为何……”</p>
先是深呼吸，程处默捂着胸口，“为听到这个消息，听到他们这么说，某的心里还是这么难受，一个下人怎么了？他的命就这么随便吗？”</p>
张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处默啊，其实有这种感觉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也挺难受的。”</p>
“是吗？为什么好多人都觉得这件事没什么？”</p>
一直以为程处默就是大大咧咧，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张阳无奈道：“因为有些权贵已经脱离了群众。”</p>
程处默低声道：“张阳，你说我们要惩奸除恶，崔家打死了一个下人，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们还乐意大张旗鼓地宣扬。”</p>
张阳放下菜篮子，“以前不觉得，那是因为以前你没有去接触过这么丑恶的事情，现在接触过了，随着你惩奸除恶的事情做得越多，你也越知道有些天理不容的事情，在某些人眼中是多么不起眼。”</p>
“能不能去教训崔家？”</p>
“在律法中，崔家打死一个下人，顶多是官府查问，或者赔一些银钱了事，没什么的，要是处默兄冲进去打人，很有可能就此被官府带走，世家呀都是地主老财。”</p>
“某会把握好分寸的，不会亲自去，会让手下的人去办这件事，就要让他们鸡犬不宁”</p>
程处默站起身带着怒火走了。</p>
张阳感慨了一番便也起身离开。</p>
马上就是除夕，宫里要大办宴席，今年的赋税很好，李世民的宴席应该不会这么抠唆吧。</p>
张阳回到家中做饭。</p>
李玥也在为了这一次去大朝会准备，以前没有去是因为这个公主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现在有了骊山这么大一份家业在，汝南公主在宗室中的地位自然也高了，关注的人也多了。</p>
这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面，那也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p>
小武帮忙着整理布匹，李玥正裁剪衣服。</p>
晚饭后，李玥带着小武师徒俩人在院子里捂着点燃的仙女棒也很开心。</p>
也不知道以前小武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也有这么开心的时候。</p>
历史上武则天的权力达到过巅峰，也是一个非常狠的女人，一个人经历过什么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变成那样。</p>
听着李玥和小武的嬉笑声，总觉得一切都挺好的。</p>
张阳踢开想要爬上工作台的小熊，它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肥嘟嘟的身子，让它的行动很不便利。</p>
下次继续让它拉磨，也该减减肥了，越吃越胖了，是不是媳妇平时给它投喂了不少零食。</p>
再是写下一张字条，张阳递给王婶，还有一大箱的东西，“麻烦王婶把这个字条和这箱东西交给牛闯。”</p>
王婶点头去办。</p>
第二天一早，张阳穿着李玥做出来的新衣服，今天是除夕，也是宫里摆宴席的时候，到时候权贵宗室和皇亲，李世民的兄弟姐妹和朝中大臣，包括诸国的使者都会在场。</p>
在李玥的面前转了一圈，张阳笑道：“怎么样？”</p>
李玥的表情非常满意，“夫君与我一样，还是穿得颜色朴素一些好看。”</p>
小武的衣服则华贵很多，她穿着漂亮的新布鞋，衣裙上点缀了很多碎花，颜色很是多样。</p>
媳妇是富婆，富婆带出来的弟子自然穿着要好。</p>
王婶匆匆来报，“公主殿下，庐陵公主和安平公主让人送来良好贺礼。”</p>
李玥皱眉说道：“告诉来人，就说两位姑姑的心意领了，但礼就拿回去。”</p>
王婶又出门转述，再回来道：“来人说礼就不拿走，他们将贺礼放在了门口。”</p>
“就放在那里吧，别进我们家门。”</p>
“喏。”</p>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杨婶匆匆走来对正在试着新衣服的李玥禀报着，“公主殿下，长广公主的人送来贺礼，还说公主的孩子赵节在东宫请张少师多多照顾。”</p>
媳妇的姑姑挺多的，究其原因……这不得不服李渊。</p>
张阳想到赵节这个人在东宫是李承乾的侍卫，掌管着太子左率的十几个侍卫。</p>
注意到李玥疑惑的神情，张阳咳了咳嗓子，“这送礼专门找关系，这帮人还会钻空子，赵节确实是东宫侍卫，只不过我和他并不熟，这个礼也可以不收。”</p>
李玥好奇道：“长广公主不是嫁给了杨师道？赵节是什么回事。”</p>
杨婶解释道：“这件事还要从当初晋阳起兵说起，那时候太上皇手中有一个叫做赵慈景的能臣，便许配给了他，才有了儿子赵节，只是后来又因此人英年早逝，太上皇又将其改封，嫁给了前隋宗室杨雄的小儿子，杨师道。”</p>
“赵节便是公主殿下一直在抚养，之后便入东宫做了侍卫。”</p>
听着让人晕乎乎的，大体就是长广公主与前任丈夫有了赵节，又带着儿子赵节改嫁了杨师道。</p>
这家庭关系还真复杂。</p>
李玥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和夫君一起在东宫任职不如我们收了？”</p>
“别！”张阳连忙打断道：“既然一家的礼不收，其他家的人也都不收了，不如让其他几家的脸面挂不住，我们立场要坚定，今年过年不收礼，那就谁家的礼都不收。”</p>
李玥笑着点头，“都听夫君安排。”</p>
杨婶点头道：“这便吩咐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