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重新站好，“我没在偷听呀。”</p>
“你的耳朵都快到老夫的嘴边了，还说没在偷听？”程咬金一脸的不屑，“呵，好事之徒。”</p>
俩人的对话停下，张阳站回了原本的位置。</p>
礼部几人也陆陆续续到了，承天门打开，一众官员走入。</p>
每每走向太极殿，大家都沉默着没讲话，四周只有脚步声。</p>
还有些清冷的晨风吹过，天边的鱼肚白还在，阳光还没照到天空，等太阳出来天空的乌云也会被驱散。</p>
张阳挺直腰背，迈步走入太极殿，来到自己熟悉的位置上站定。</p>
只有在太极殿等待的时候众人又会小声议论几句。</p>
太监的一声高喝，李世民走入殿内，一众官吏齐齐行礼。</p>
早朝正式开始，兵部禀报了这一次派往吐蕃和西域的兵马安排，以及各卫府派出的驻军多少。</p>
吏部禀报这一次科举过后，官吏都已经安排妥当。</p>
户部禀报完今年的赋税情况。</p>
又是大唐丰收的一年，李世民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作为天可汗，大唐皇帝的威严多了几分柔和。</p>
等工部要禀报事宜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从殿外而来，殿前侍卫站在殿外大声道：“陛下，东宫长吏徐孝德求见。”</p>
李承乾也是诧异向殿外看了看。</p>
李世民沉声道：“让他入殿说话。”</p>
“喏！”</p>
徐孝德穿着一身黑色的官袍躬身走入殿内，他先是行礼，“陛下，臣弹劾秘书少监，颜师古。”</p>
先听到秘书少监苏亶心头猛然一跳，还以为和太子的事情被陛下发现了。</p>
可听到是颜师古，他又长出一口气。</p>
徐孝德又道：“陛下，颜师古其人本事校定古书之职权，却仗恃自己的才能打压清贫寒门士子，而与勋贵权势之人走得近，又与富商之流勾结，收受古物钱财，令诸多大贾权贵子弟混迹秘书监。”</p>
话音落下，李世民喝问道：“颜师古可在！”</p>
正是李世民整顿吏治的时候，徐孝德一开口正好戳在皇帝的痛处。</p>
为了整顿吏治，就连高士廉都已经告老，给李世民让路。</p>
张阳站出朝班朗声道：“陛下，吏治清明乃是社稷根本，偌大秘书监出了此等事不可不查！臣以为若此事属实，应当严惩。”</p>
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张阳很不厚道地出来推了一把。</p>
谁让你们天天弹劾我，来吧！</p>
我们互相抓把柄，看看谁先混不下去，你们这般弹劾联盟一个个自诩清高。</p>
斗吧！谁也别想安生了。</p>
朝班中走出一个人影，正是颜师古，他脚步有些慌乱，躬身道：“陛下，秘书监本就是学子所要学习典籍之处，时常整理各类书籍，臣从未收受财物！”</p>
正当此时，同样是秘书少监的苏亶站出朝班，“陛下，据臣所知自颜师古在秘书监任职以来，依仗自己祖父颜之推之名，到处结交权贵，据臣所知，确实有不少商贾子弟在秘书监。”</p>
颜师古闭眼沉声道：“陛下，秘书监任用官吏皆是好学之士。”</p>
李世民沉声道，“你可有打压贫寒士子？”</p>
朝堂上很安静，颜师古这个人什么德行，皇帝不清楚，多数文臣都明白。</p>
从当初太子整理汉书得到陛下的封赏之后，此人行事上更肆无忌惮，在长安城也是交游广泛。</p>
骄傲会让人麻痹大意，因为太子的事情，他越加自傲。</p>
立场不同行事方式也不同，颜师古一派的文臣都是士族之流，也是一直以来反对科举制与官学制度声音最响亮的一派。</p>
更是世家门第旧制度的拥护者。</p>
颜师古看向徐孝德，“徐孝德，你也算是当初东海徐氏后人，自内迁入士没少靠他人帮扶，你何故弹劾与我。”</p>
徐孝德躬身道：“就算是张尚书的骊山有不对的地方臣要弹劾，颜少监也是如此，若颜少监没有做过这件事，下官未有实证自然不会弹劾。”</p>
“你！你有何实证？”</p>
徐孝德躬身道：“陛下，敢问户部少仕郎唐观可在。”</p>
唐观应声走出朝班，“下官在。”</p>
徐孝德又道：“敢问少仕郎当初是如何进入秘书监的。”</p>
唐观先是向李世民行礼，“陛下，臣但有所知不敢隐瞒，当初臣能够进入秘书监也是父亲唐俭给予了颜师古不少古物，这才进入秘书监。”</p>
徐孝德又道：“敢问少仕郎，又是如何进入户部？”</p>
此刻站在朝班上的唐俭已经面色铁青，目光盯着自己的儿子。</p>
唐观又道：“还是家父唐俭，家父觉得下官在秘书监没有长进，便又送颜师古银钱一千贯加上古物奇珍数件，这才将下官举荐给了户部尚书卢承庆，而卢尚书也欣然接受了。”</p>
听唐观一句句把事实说出来，颜师古已经是面色惨白。</p>
朝堂之上的议论之声更甚。</p>
李世民闭眼忍受着心头的怒火，“唐俭！”</p>
唐俭慌乱地走出朝班，“陛下！”</p>
“你可知罪。”</p>
“臣……臣知罪。”</p>
“陛下，臣以为唐御史也是希望儿子能够成才，这才出此下策，如若不然也不会送礼给颜师古，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p>
张阳恰逢其会再施助攻。</p>
“苍蝇不叮无缝蛋，呵呵呵……”李世民冷笑着，“好啊，科举这才结束多久，朕的朝堂之上竟然有这等事！”</p>
张阳又道：“陛下，臣以为朝堂吏治重中之重，应当严查严办，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p>
再是行礼，张阳又补充道：“臣是好人。”</p>
听这些话言之凿凿，心说朕还没说要怎么查，你个小子倒是说得快。</p>
李世民颔首道：“郑公！”</p>
魏征上前一步，“陛下，臣在。”</p>
“此事由中书省，吏部，大理寺三方一同彻查，一干人等但有徇私皆给朕拿下！”</p>
“陛下！”</p>
又一句话语在大殿内响起。</p>
“臣以为应当查没家产，以儆效尤，在查明之前相干人等无事不得出长安城，担心会有人逃跑。”张阳说完又行礼。</p>
眼看张阳又回到他的位置，李世民心中有一种感觉，这小子回到朝堂上，这朝堂就没有消停的一天。</p>
张阳带着礼部班底向李世民行礼，“整顿吏治，以正朝堂之风，陛下英明！”</p>
群臣跟着行礼，“陛下英明！”</p>
李世民站起身扫了一眼殿内群臣，“礼部尚书张阳，东宫长吏徐孝德，唐俭唐观，入甘露殿议事，中书省带人查办颜师古之流！”</p>
“喏！”张阳声音响亮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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