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之前因为醉酒一直在某个房间里休息的叶臻按着额角姗姗来迟。</p>

他来不及听清全部过程，只能凭借眼前所见急躁上前：“叶空！你在说什么？至少妈妈是爱你的！她至今都会每天研究你的食谱，你的画室她也都是亲自打扫，从不许保姆踏入一步！”</p>

“是吗？这就能证明她爱我？那你们口中的爱，还真是廉价啊。”</p>

叶空远远看向他的方向，眼里竟有些寂寂：“也不知道，到底是我被骗了，是我在追逐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东西，还是你们在强求我把那些敷衍的感情当做是爱。”</p>

她又瞥了一眼和叶海川紧握着手，却依旧止不住流泪的方思婉：“方女士，还有叶先生，我们作为家人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p>

“如果不想结下仇人的缘分的话，以后还请不要来打扰我。”</p>

她说着就抬脚要走，走了一步又停下，随手端起一杯酒，举起来，假惺惺的向所有人举杯：“抱歉，刚才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见谅——虽然我说的都是真话，但我知道的，上流人士嘛，体面最重要。”</p>

“不过大家的脸一起丢的，那就当做大家没有丢脸好了。”</p>

“但为了让大家心里舒服点儿，我可以自罚一杯。”</p>

叶空举杯，仰头，气势十足。</p>

可杯口递向嘴唇的瞬间，那些酒水只是被她眼都不眨地泼向了身后——就像泼掉这段常人看来闪闪发光，山鸡变凤凰的上流社会的经历。</p>

她没有分毫不舍，甚至姿态潇洒到狂妄的地步。</p>

最后放下杯子，朝众人假笑一下的样子也完全不加掩饰。</p>

“我想各位也不希望再见到我了，当然我也彼此彼此，那就最后——祝我们大家都愿望成真？”</p>

叶空抬手，击掌——</p>

响亮的一声啪，重重回荡在夜色里。</p>

仿佛舞台上戏剧谢幕，灯光随着这一清脆的击掌声熄灭。</p>

“再见了。”</p>

头顶不知何时起，突然又有细雨轻飘。</p>

少女没有丝毫留恋地迈步，眼都不眨地掠过每一个叶家人。</p>

她轻轻松松而来，携风带雨而去。</p>

从始至终都脚步轻巧，灯光下远去的背影，潇洒得好似随时都能飘起来。</p>

“不知道为什么……”</p>

人群里有个二代喃喃自语，“本来是等着看热闹的，这会儿突然觉得，有点憧憬了。”</p>

“何止憧憬……”另一个女生捂住了胸口，“我的心脏快从嘴巴里蹦出来了。”</p>

“你们不会真信了那些卡都是她自己挣的吧？怎么可能？”</p>

“……”</p>

说这句话的人很快得到了不少人的围观。</p>

随后几个二代彼此对视一眼，不由自主道：“那之后去验证一下就好了。”</p>

“没错，不是说她在玉山大开了个咖啡店吗？我得去考察一下……”</p>

“她不让我们进怎么办？”</p>

“她只是讨厌叶家人，没说不准别人去找她吧？我家又和花盒的事儿没关系，干嘛要被不相干的人连坐？”</p>

“听说周颂他们在那家咖啡店入股了，我捧着钱去她总不能拒绝我？”</p>

……</p>

细细碎碎的讨论声越来越大。</p>

好戏全部落幕，这些刚刚才被叶空无差别扫射了一顿的二代们，一边议论，一边目中无人的走了。</p>

看够了戏的秦家家主再一次站出来，给今晚的宴会草草收尾。</p>

现场也没几个人乐意听他假惺惺的客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