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明跟座铁塔似的，正站在床边，俯着身。</p>

他一手拎着刘氏的衣襟口，把刘氏拎了起来。</p>

另一只手捏了沙包大的拳头，照着刘氏身上一通猛揍。</p>

“砰！”</p>

“砰砰！”</p>

“砰砰砰！”</p>

拳头砸进皮肉里的闷响，源源不断的传出来。</p>

刘氏披头散发，叫得声音都变了调儿。</p>

她伸出手来挠杨华明的脸，被边上的谭氏一鸡毛掸子给拍开。</p>

谭氏怒喝：“死婆娘，生不出儿子来还想挠我儿子的脸？黑了心肝的毒妇！”</p>

站在谭氏身侧的杨华梅也是撇着嘴，一脸嫌恶的瞪着床上的刘氏。</p>

“我四哥可是长坪村第一俊男子，四嫂你的心太毒了！”</p>

杨华梅也跟着骂。</p>

杨华明闷着头，还在那一拳拳照着刘氏身上捅。</p>

在杨华明身后，孙氏和隔壁的王家婆子正在那劝着。</p>

大妈金氏也在。</p>

她是也哑巴发不出声音，于是就上前去想把杨华明给拉开。</p>

杨华明反手一挥，金氏被推得往后趔趄了下。</p>

一头磕在凳子角上，金氏的额头当时就见血了！</p>

金氏晕血，瞅见自个手掌心抹了一大片红的。</p>

当时吓得‘嗷~’了一声嗓子，眼睛一翻白直挺挺倒下去了。</p>

“哎呀，大嫂，大嫂你醒醒啊？”</p>

孙氏瞅到这情况，顾不上劝杨华明，扭身过来把金氏抱在怀里摇晃着。</p>

屋里的动静，屋门口的老杨头和杨若晴看得一清二楚。</p>

杨若晴皱着眉头，正准备推门进去把娘拽回来。</p>

省得娘也跟大妈那样白遭殃。</p>

一个人影却抢在她前头冲进了屋里。</p>

是老杨头。</p>

只见老杨头冲进屋后，径直朝床那边走过去。</p>

一手按住杨华明的肩膀，把杨华明倒拽着往门口拖。</p>

嘴里，还在厉声训斥：“老四你个兔崽子，打自个媳妇不算，还误伤你大嫂。你给我滚出来！”</p>

打从屋门口经过的时候，杨若晴赶紧让到一旁。</p>

即使这样，她还是嗅到杨华明身上，一股浓郁的酒味。</p>

他那张据说是长坪村第一俊的脸，此刻狰狞扭曲。</p>

被老杨头往外拽的过程中，一直在挣扎，口里更是发出野兽般的吼叫。</p>

老杨头把他一路拽到院子里的老槐树底下，反手一巴掌拍下去。</p>

杨华明原地转了两个圈子，一屁股跌坐在地。</p>

老杨头站在他面前，颤抖着手指指着坐在地上的杨华明。</p>

“喝了几盅猫尿就家来撒酒疯，你媳妇刚生完孩子，受得住你那拳头？”</p>

“回头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刘家村你那几个大舅子能放过你？”</p>

杨华明坐在地上，捶胸顿足。</p>

“我就打了咋地？”</p>

他指着东面刘氏那屋：“那个死婆娘，净给我生一窝的死丫头片子，让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p>

“老子不打死她，不消气！”</p>

“畜生，你说的啥混账话？”老杨头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狠狠抽搐。</p>

“你打死了她，你也得下大牢，给她偿命！”</p>

杨华明愣住了。</p>

半响，他突然双手捂着脸，放声痛哭起来。</p>

“我滴个天，我咋这么命苦？别人都有儿子，为啥就我是个绝户头……”</p>

杨华明悲惨的哭声，在院子上空久久盘旋不散！</p>

……</p>

天蒙蒙亮。</p>

孙氏来屋里催杨若晴起床。</p>

妇人叮嘱杨若晴：“你跟棠伢子把豆腐送到酒楼，莫要耽误，赶紧赶回来吃晌午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