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咋跑这后院来啦？”</p>

杨华忠问道，快步过来将王栓子扶进了他自个那屋。</p>

屋里有灯光，进来后大家伙儿就瞅见王栓子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半，额头在青石板上磕破了，正汩汩往外冒血呢。</p>

“我回屋去拿止血的东西来。”</p>

杨若晴道，转身要走，被王栓子喊住。</p>

“晴儿，我不急，是你小姑出事儿了。”</p>

他抬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急声道。</p>

“啊？我小姑咋啦？”杨若晴问。</p>

王栓子便将杨华梅的情况给说了。</p>

杨华忠道：“晴儿，这里就你会些医术，你先去看看你小姑咋样，我备船去土地庙那边接老村医福伯过来。”</p>

撂下这话，杨华忠冲出了屋子。</p>

杨若晴皱了下眉头，看了眼王栓子头上的伤口：“我先去拿药箱。”</p>

说完，也跑出了屋子。</p>

不一会儿她就拎着药箱子回来了。</p>

“五婶，我娘和栓子姑父呢？”</p>

她问站在屋门口的鲍素云。</p>

鲍素云道：“你娘和栓子都去了前院梅儿那屋，让我留话给你，叫你赶紧过去，我要照看绵绵，过不去！”</p>

杨若晴点了下头，拎着药箱快步去了前院。</p>

前院谭氏的屋子里，进门就嗅到一股让人作呕的酸腐之味儿。</p>

杨若晴忍住恶心，硬着头皮进来了。</p>

屋子里，谭氏侧身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抓着躺在床上的杨华梅的手。</p>

在她脚边，一滩的脏东西。</p>

屋子里，老杨头，王洪全，王栓子，还有孙氏和栓子娘都在。</p>

众人看到杨若晴进来，眼前一亮。</p>

老杨头第一个出声：“晴儿你来得正好，快看看你姑这是咋回事！”</p>

杨若晴来到床边，看了眼杨华梅那样子，诧了下。</p>

此女躺在这里，面色苍白，五官纠结。</p>

嘴角，脸颊，都还沾惹着没有擦拭掉的污物。</p>

杨若晴都没有去亲手检查她舌苔的勇气。</p>

“小姑，你把舌头伸出来我瞅瞅。”杨若晴道。</p>

杨华梅依言，当真伸出了舌条，让杨若晴看了。</p>

杨若晴又过去翻了下她的眼皮，瞅了下。</p>

最后，抬起她的手腕，按在上面。</p>

“气血虚弱……”</p>

她才刚刚吐出这四个字，便被边上的谭氏给打断了。</p>

“一整日吃的东西，全给吐掉了，能不虚弱嘛！”谭氏道。</p>

杨若晴道：“奶，我正给姑瞧病呢，你能等下再说不？你要这么厉害，你来！”</p>

谭氏怔了下，于是闭了嘴。</p>

杨若晴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杨华梅身上。</p>

“这脉象……”</p>

她沉吟着，秀眉微微蹙起，露出几分疑惑，几分诧异，几分不确定。</p>

边上，老杨头他们伸长了脖子瞅，大气不敢出。</p>

直到杨若晴把杨华梅的手臂放回去，站起身来到一旁。</p>

她还在沉吟。</p>

杨华梅的脉象很虚弱，可是，从舌苔和眼睛又瞅不出啥内伤外伤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