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热闹何时散去的，叶非晚也不知道，封卿有没有再回御花园，她更不知。</p>

回到九华殿，卸去头上繁复的首饰和妆面，她便睡去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柳如烟掉进王府的莲池里，封卿眉目如冰般望着她；也梦见了她在去冷院的前夕让芍药去请封卿，高风满眼为难的说王爷去了柳如烟那儿。</p>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叶非晚怔怔看着头顶微微晃动的帷幔，昨夜封卿和柳如烟会面的模样再次映入她的脑中，挥之不去。</p>

自打将猫儿还到养心殿后，第二日封卿未曾出现。</p>

甚至一连十日，他都再未踏足过九华殿。</p>

叶非晚除了偶尔会去御花园走走，其余时日也一直待在殿中，没去找封卿。</p>

倒是素云着急了几次，有一次一跺脚便去养心殿外打探消息，得到的却是封卿这几日朝政大事繁忙，抽不出功夫来。</p>

“以往皇上便是再忙，都能挤出时间来看看姑娘，而今竟真的这般忙吗？”素云站在叶非晚身后小声嘀咕着。</p>

叶非晚侧眸看了她一眼，若是以往，怕是素云都不敢这般妄议封卿的事儿，也便是跟在她身边……</p>

“姑娘，您怎么也不言语？”素云满眼担忧，“戏班子来唱戏那晚，我瞧着皇上对姑娘甚是体贴，怎的第二日便如变了一个人似的？”</p>

“本就伴君如伴虎，老虎的心意，不都一天一个样，”叶非晚笑了下，莫名又想到柳如烟，微微蹙眉，朝外看了一眼，“今个儿的天色很是不错。”</p>

阳光粲然，冬寒都过去了好些，反而有了几分早春感觉。</p>

“是啊，今日天色甚好，”素云应了一声，“我听闻有些御花园有些花都冒出来花骨朵了，姑娘可要去看看？”</p>

叶非晚看着那璀璨的阳光，在屋里烤火龙烤久了，思绪都有些迷蒙起来，点点头：“出去逛逛也好。”</p>

素云忙备好了大氅和暖手炉，想了想又没忍住：“姑娘可要顺道去一趟养心殿？”</p>

叶非晚看她一眼：“养心殿在前殿，御花园在后边，怎么顺道？”</p>

素云闹了个脸红，见叶非晚态度坚决，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跟在她身侧朝御花园走去。</p>

偶有侍卫经过，对叶非晚很是面熟，不会阻挡，也有宫人匆忙而过，偶尔看一眼二人。</p>

叶非晚只当看不见，径自走到御花园。</p>

果真如素云所说，一些花儿开了些花骨朵，比起料峭的寒冬，倒是添了几分春色，让人瞧着心里都有了几分生机。</p>

“姑娘，你瞧，那春兰也冒了花苞了。”素云指着一旁小声道。</p>

叶非晚顺着素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见深黛色的枝丫上，开出了淡白色的花苞，瞧着便很是可人。</p>

“咱们折一枝回去吧，”素云突然道，“我听闻皇上最喜欢兰花了，随身用的绢帕上都绣着墨兰。”</p>

叶非晚一怔，墨兰吗？</p>

“方才我大老远瞧着便觉着面熟，还在想是谁呢，没想到，竟是素云啊！”身前不远处陡然传来一声不阴不阳的女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