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曼施坦因皱眉，“如果说值钱的东西，这所学院里有太多可以在拍卖行拍高价的古董。如果说价值，‘冰窖’里每件东西都可以说价值无限。你指的是什么？”</p>
“跟那个比起来，其他的都不算什么，我说的……”施耐德看着曼施坦因的眼睛，“校长从中国带回的东西！”</p>
“校长回来了？”古德里安一愣，“我没有得到通知。”</p>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但是半小时前，直升机降落在机库中，一个小时前，cc1000列车加开了一班，抵达车站。学院里只有校长能不通过我而加开列车。”施耐德说，“当然，还有一个最简单的证据，只需要从新生的邮箱登陆就可以查到。”</p>
施耐德以“a”级权限登录了学生信箱组，里面有一封群发邮件：</p>
亲爱的学生们：</p>
非常高兴我活着从中国回来了，好消息是我们在中国有巨大的收获，坏消息也有。凡是选我课的人都要注意，下周我代的三门课都会签到。</p>
祝好运。</p>
你们忠诚的朋友，</p>
昂热</p>
p.s.我在考虑是否需要在开课前做一次测验并且记入你们的成绩。</p>
“这封邮件在半小时前被发给选他课的新生了。”施耐德说。</p>
“他从中国带回的是……龙王诺顿的骨殖瓶。”曼施坦因说，“那么就可以解释了，半个小时前骨殖瓶被送到，随即发生入侵。”</p>
“那东西现在在哪里？”古德里安问。</p>
“必然在警戒最严密的地方——‘冰窖’里。所以我们防御的重点是地下层。”施耐德说。</p>
曼施坦因点头，“三处主要的入口，英灵殿、教堂和图书馆，图书馆有诺玛的防御，英灵殿和教堂都有风险，执行部能派出多少人？”</p>
“很少，建校以来从未发生校园被入侵的事，所以执行部的专员都在海外执行搜寻任务。现在只能依靠学生，受过训练且血统优秀的学生是我们的主力，恺撒·加图索带领学生会守卫英灵殿，楚子航带领狮心会守卫教堂。”施耐德说，“因为血统的关系，他们的真实实力已经强于执行部绝大部分专员了。”</p>
“也只能这样了。”曼施坦因说，“能联系上校长么？”</p>
“打过他的手机，没有开机。有时候他也会让人觉得很棘手，带着这种级别的东西返校，没有通知任何人，来不及做好警戒，却发了封邮件通知上课时间。”施耐德摇头。</p>
“所以说他还真是一个教育家啊！”古德里安说。</p>
“喂喂喂，有人护送我回宿舍么？”路明非左左右右地看，“哪位拿枪的大哥护送我回一下宿舍？路很长那些人有枪啊！”</p>
没人理睬他，学生们匆匆地在安珀馆前经过，每一队都有负责人，安排自己区域内的防御，狙击枪在高处架起，几人一小组迅速占领了优势位置，呈小队散开，手电筒交织的光束四下闪动。</p>
路明非站在安珀馆前快要跳脚了。</p>
“自己走回去咯。”有人在他背后说，“没人吃了你，这样当‘s’级要被大家看不起的哦。”</p>
路明非回头，诺诺站在他背后的灯光里，双手抄在怀里，靠在一根立柱上。</p>
“这是生死问题好么？龙族入侵！这时候谁还要脸？”路明非说，“难道是军训半夜拉练啊？”</p>
“那怎么办？别人都很忙，要不要师姐护送你啊？”诺诺说。</p>
“也好……”</p>
“可我连武器都没领诶，”诺诺耸耸肩，“要真实遭遇战，两枪我们都挂了。”</p>
路明非扭头四顾，“对了，芬格尔，这家伙八年级了，一副好身板，总也有点本领吧？”</p>
“诶？废材师兄找不着了。”他拍拍脑袋，“也是，以他的义气指数，想必溜号的时候不会记得叫我。”</p>
“反正没人送你，不如出去玩吧？”诺诺拍拍路明非的肩膀。</p>
“什么？不是龙族入侵全校戒备么？虽然我连根龙毛都没看见……”</p>
“出去就安全了，现在入侵者不正在校园里溜达么？”</p>
“有道理，不过被抓到会不会死得很惨？”路明非有点心动，“开除学籍么？”</p>
“没那么严重，最多是被扣实习成绩，不来拉倒，我自己去。”诺诺转身就走。</p>
路明非一愣，拔脚就追，“喂喂，去哪儿去哪儿？”</p>
“布加迪威龙，德国大众公司位于法国molsheim小镇的车厂出品，16气缸4涡轮增压……”诺诺扯开遮雨布，银灰色的跑车暴露在灯光下，整台车遥控启动，车灯闪烁，发电机沉重的轰鸣像是龙吼。</p>
“1001马力，极速407公里，0至100公里加速只要2.5秒……这玩意儿，”路明非赞叹，“我在杂志里看到过！”</p>
“现在它是你的了，恺撒把它输给你了。他把这台车当作今年‘自由一日’的赌注，跟楚子航赌他的‘村雨’，结果你赢了。”</p>
“太豪奢了吧？这车得100万欧元？”路明非接过诺诺抛来的钥匙。</p>
“他无所谓的。恺撒其实不喜欢这车，这是他父亲送的生日礼物。他认为这样一辆花花公子风格的跑车对他是种侮辱。”</p>
“他爹还需要干儿子么？”路明非眼里写着“求收养”三字。</p>
“你开车，我累了。”</p>
布加迪的硬顶敞篷敞开，诺诺摘下自己的高跟鞋，蹦进车里，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路明非也蹦进去，抓住方向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天空沉默。</p>
“在享受赢了超级跑车的快感？”诺诺问。</p>
“不，在思考我是该先把油门踩下去还是先换挡……”路明非按照直觉踩下了油门。</p>
惨叫声中，轮胎和地面摩擦带起一溜青烟，布加迪仿佛脱缰的野马那样蹿了出去。诺诺咯咯咯咯地笑，摘下了束发的银簪子咬在嘴里，解开了一头长发。路明非忽然想起芬格尔曾经说诺诺其实是个有点疯癫的女孩。</p>
让人永远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p>
黑影把黑寡妇熄了火儿，从摩托后袋里抽出黑色的散弹枪，枪管锯短。这是柄相当有威慑力的武器，黑影抚摸着枪柄，略带得意，手握生杀大权，他有种巨大的荣耀感。</p>
他的位置很好，在一个无人经过的死角里。</p>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传来的是录音留言：“13号，你的目标是英灵殿，使用准备好的身份卡通过门禁，进入后寻找中央机房的入口，那时收听新的指示。”</p>
在这队人中他排号13，最后一个号码，听起来不太吉利，却让他觉得自己死神般拉风。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他一直是个很讲究感觉的人。队伍里的每个人都会按照不同的指示行动，最后汇合以避免被伏击而全军覆没。</p>
“英灵殿。”13号默念这个地名。</p>
“糟糕！”他愣住了，他带上了全部装备，但是没有地图。这个校园里满是外观差不多的建筑，哪一栋是英灵殿？</p>
他是个路痴，这是他自认为的、唯一的缺点。</p>
“没办法了，是男人就可以靠枪杀出一条血路吧？”13号握紧枪柄鼓励自己。</p>
“不过高手都是不轻易使用暴力的啊。”13号又想，“如果能派影子去扔核弹，就别用巡洋舰正面炮轰了。”</p>
布加迪出了被炸毁的校门，拐上公路，山风迎面吹来。</p>
因为是昏厥着被抬进来的，这是路明非第一次从外面看这座校园，才发现它是坐落于半山腰的，一道环山公路从门前经过，远眺出去，山谷间层层叠叠的针叶林，在风中起伏，像是黑色的波浪。</p>
“这个校园虽然叫做山顶校园，但是并不在山顶，在半山腰，山下是火车站和山谷校园。”诺诺说，“我们往山顶去。”</p>
“山顶上有什么？”</p>
“星星。”</p>
山路上没有其他任何车，车灯照亮的只有一个又一个转弯指示牌。一圈圈盘旋而上，路明非渐渐能操纵这台车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诺诺，诺诺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头歪在一边，面容安静。一瞬间世界安静美好，发动机的轰鸣声似乎也低沉下去。</p>
灯光闪过前面的告示牌：“有熊出没请注意”。</p>
“有熊？”路明非一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