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憋闷难当，酸涩难言。</p>

无论是对那个年轻人，还是对这座城池，他都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悲哀。</p>

而那跪在地上的年轻武者，似乎察觉到了老者的目光。</p>

他的身躯微微一颤，却始终没有抬头。</p>

羞愧？</p>

悔恨？</p>

不甘？</p>

谁知道呢。</p>

或许，连他自己也无法面对内心的挣扎。</p>

而那主宰着生杀大权的的紫袍仙仆领头人。</p>

他只是斜眼瞥了一眼那个跪伏在地上的身影。</p>

脸上连一丝表情波动也无。</p>

无论是哀求，还是谩骂，似乎都入不了他的眼。</p>

那张冷峻的面孔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p>

片刻后，紫袍仙仆领头人也只是淡淡轻哼了一声。</p>

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p>

似乎连这点反应，都懒得施舍。</p>

周遭一片寂静。</p>

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几乎令人窒息。</p>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个决定生死的答复。</p>

而那个跪伏的年轻人，此刻也只能屏息凝神，等待审判的降临。</p>

他双膝跪地，额头抵着泥土，一动不动。</p>

仿佛这个姿势，已经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p>

汗水顺着鬓角淌下，砸在地上。</p>

溅起的尘土模糊了他的视线。</p>

他不知道，这一跪，能换来什么。</p>

活着固然重要，可若要以尊严为代价，又是否值得？</p>

他心中充满了矛盾，充满了挣扎。</p>

可如今，木已成舟，再无回头之路。</p>

孤注一掷，便只能走到黑了。</p>

因为身后，是他全部的牵挂。</p>

“磕头一百个，或许我可以考虑。”半晌后，领头的紫袍仙仆终于开口。</p>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年轻武者。</p>

眼神冰冷，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p>

这个要求，对他而言不过是随口一句，根本不值一提。</p>

可对那个年轻武者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更加难以承受的屈辱。</p>

他紧咬着牙关，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p>

汗水顺着鬓角淌下，滴落在泥土中。</p>

他在心中天人交战，挣扎不已。</p>

百般折磨，莫过于此。</p>

可是，一想到他身后的存在，终是咬牙忍了下来。</p>

下一秒，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始不管不顾地磕头。</p>

“砰砰砰！”</p>

头颅重重地撞击着坚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p>

他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磕着。</p>

仿佛要把自己的尊严，连同那颗倔强的头颅，一起砸得粉碎。</p>

鲜血很快便从额头渗出，顺着面颊流下，在下巴汇聚成一道小溪。</p>

可他浑然不觉，更无暇顾及。</p>

只是一个劲地磕着，不管不顾。</p>

百十下过后，他的前额已经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p>

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可他仍在继续。</p>

因为，他别无选择。</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