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拆线,很简单的事,李泓交给了护士小姐。</p>
这位护士小姐最近几日与周木廉朝夕相处,心中对他生出了情谊,面对他就很紧张。</p>
她艰难拆掉了线,最后拉那点线头的时候,疼得周木廉一个激灵。</p>
李泓正在跟他交代医嘱,瞧见了他表情,立马看向了他。</p>
周木廉没注意到李泓这个反应。</p>
护士小姐拆好了线,正要退下,李泓拿了一瓶酒精过来,先给周木廉的手消毒,再上固定夹板。</p>
李泓故作手忙脚乱,手里的酒精瓶倏然脱手,朝周木廉的床砸过去。</p>
周木廉下意识接住了,手掌又是一阵钻心的痛。</p>
“怎样?”护士小姐吓一跳,“没事吧?”</p>
她忙接过了周木廉手里的酒精瓶,又很心疼:“你这手不能乱动,刚拆线呢。看看,多疼啊!”</p>
多疼啊!</p>
她话音未落,周木廉倏然睁大了眼睛,定定看着护士。</p>
护士小姐被这目光吓一跳:“怎、怎么了?”</p>
周木廉难以置信,低头再次去看自己的手。</p>
他往旁边护栏上拍了拍。</p>
痛,痛得他额头差点见了冷汗,痛得他心肺都揪在一起。</p>
他眼眶无法自控红了:“我的手,很痛……”</p>
护士小姐不明所以,感觉周木廉是疯了。手上血管爆裂,断了两根神经,整个手筋都被挑断了,那得多痛!</p>
这才几天,皮外伤刚刚好点,痛不是很正常的吗?</p>
“恭喜你了,周先生。”李泓在旁边,轻轻舒了口气。</p>
护士小姐不明所以。</p>
李泓告诉她:“断了两条神经,好几个月内手都应该没知觉。”</p>
护士小姐:“不痛吗?”</p>
“感觉不到痛。”</p>
“可……”</p>
周木廉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他看着自己的手,眼泪无法自控往下滚,就像断了手的那个晚上,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泣声。</p>
再上次这么哭,是他和李斛珠分手,自己乘火车往纽约去的路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