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兰廷声音难得温柔：“不是讨厌燕城的梅雨季？”</p>

“但它除了梅雨季，其他时候天气都很好啊。四季分明，有风有雨。”</p>

真让她去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她也会烦。</p>

春光短暂而美好——它的美好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它短暂。</p>

稀有才珍贵。</p>

若一年四季如此，大抵也平淡如水了。</p>

“你不愿意吗？”云乔又问他。</p>

席兰廷：“卿卿，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我怎会不愿？”</p>

云乔笑起来。</p>

席兰廷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摩挲着她面颊：“想和我聊聊程立吗？”</p>

云乔微怔。</p>

他们的确没聊过程立。</p>

她也默认程立永远消失了。</p>

“哪怕你没觉得瞿彦北像我，也会对他很好，因为他的性格，总会让你想起程立。”席兰廷笃定说。</p>

云乔听了，轻轻攀附着他肩头，声音潮潮：“二哥跟我说，要我这辈子只赢不输，他的确做到了。我得到过最深厚的父爱，是他给我的。”</p>

关于程立，在席兰廷没回来之前，云乔腾不出太多心思去伤感。</p>

她以为自己接受了。</p>

然而心是不知足的、贪婪无比的。所以，席兰廷回到了她身边，她就无比渴望程立也能复生。</p>

她不需要再遇到他，也不需要他的赌局。</p>

他可以做他自己。</p>

“他曾经也跟我说，将来想要建很多的房子，广厦万间。我在香港、广州都投资了好些楼盘，小区里住满了人。如果他回来看到，会不会欣慰呢？”</p>

程立有很多的理想，而云乔只记得其中微小的部分。</p>

二哥太冤了，他的一生太委屈了。</p>

那个该死的半妖，夺走了二哥全部的光环！</p>

“他不会再回来了，乔儿。”席兰廷低声，“我当时算计了他。”</p>

所以，他连夜去找程立和半妖，给程立一个密咒，让他可以感知到半妖，不至于被全部压制。</p>

又跟程立推心置腹，讲述自己劈掉半妖的往事。</p>

他只是做好了铺垫，程立就很顺利按着他的路子，在半妖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替他偷到了凤凰骨。</p>

那时候，席兰廷就准备让程立牺牲了；而程立，也心甘情愿。</p>

一个“心甘情愿”，让云乔迟迟不能释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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