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与温简的吵架中,被父亲逼着的每一次退让,每一次道歉,都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她从小没有温简的圆滑与世故,即便她说了,人们也一定会说:</p>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温简也是受害者,她没有错。你该大度一点接受这个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姐妹。”</p>
卓禹安会例外吗?</p>
当然不会。</p>
舒听澜真的好累了,合衣躺在床上,心里庆幸妈妈住院了,看不到温简,不必再受刺激。父亲死了,这些事啊,便没有了可宣泄的地方,连问都无从问起,把他挫骨扬灰又有何用?压在心里久而久之便成了疾病。倘若他没有死,你可以骂他是畜生,骂他是渣男,可以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把所有伤害都加倍还回去,至少能宣泄一些。</p>
可惜他死了,死在舒听澜的面前。</p>
那天高考完,她参加高中毕业聚会,从KTV通宵回来,刚走进小区的中心,一个不明物体伴随着沉闷的落地声,砸在了她的面前。</p>
她被吓傻了,顿住脚步,只见一汩汩的鲜血蔓延到她白色的帆布鞋,白色帆布鞋渐渐染成了红色。</p>
地上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人是她的父亲,她以为是做梦,一直站着不动,等着梦醒,梦醒了就好了。</p>
围观的人涌上来</p>
救护车呼啸的声音传来</p>
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p>
她依旧是一动不动,很多天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直到灵堂前,温简母女的到来,她才感觉到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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