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过他，他也帮过她。</p>

两个人是互相取暖的小兽。</p>

如今呢？沈律言欠了她吗？说不清楚。</p>

原来他最初说的是对的，谈合作就不要提感情。</p>

有感情才会牵扯不清，谁是谁非，谁欠了谁，真的永远都说不明白了。</p>

江稚认认真真跟于安安在这里闲聊，眼前忽然多出一道阴影，男人清瘦的身躯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线。</p>

江稚看见了双皮鞋，她缓缓抬头，面对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心里竟然出奇的平静。</p>

只是耳朵又开始痛了起来。</p>

忽轻忽重。</p>

沈律言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盯着她手里捏着的检查单看了半晌：“这是什么？”</p>

江稚把手往后藏了藏，她是真的不喜欢让沈律言看见她狼狈落魄可怜的样子，他说过不要高估了男人的同情心。</p>

所以她不想要他可怜她。</p>

“我来体检。”江稚说起这句话，神态自若。</p>

她现在撒谎的本事比以前好了不少，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找不出扯谎的蛛丝马迹。</p>

沈律言派人跟着她，知道她今天去见了什么人。</p>

哪里是什么朋友。</p>

是律师。</p>

沈律言没想到她会起了和他打官司的念头。</p>

他以为只要他想，她就一辈子离不开他。</p>

他自认为捏住了她的软肋，能完全控制住她。</p>

沈律言平静的咽了咽喉咙，嗓子就像是被玻璃渣划过，干涩的刺痛叫他每说一个字都疼得不想再开口：“给我看看。”</p>

江稚当然不肯，这是属于她的隐私，凭什么要给他看？</p>

她抿唇：“沈律言，你又不是医生，给你看你也看不懂。”</p>

沈律言抬头看了眼科室，体检有这一项吗？好像是有，他也记得不是那么清楚。</p>

他冷冷绷着下颌，哪怕板着张冷脸也特别的漂亮，他抬起手，原本是想强行抢过她手里的检查单。</p>

但是江稚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这是一种因为害怕而躲闪的动作。</p>

她看着沈律言的脸色逐渐僵硬下去，一点点变得苍白。</p>

眼睛里渐渐爬上了一些鲜红的血丝，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画面。</p>

她怕他？她在躲他？</p>

沈律言深呼吸了口气，胸腔带着点说不上来的刺痛。</p>

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像是一把扎在他心头上的刀。</p>

“你…以为我要打你？”沈律言的声音嘶哑至极，脸色也极其的苍白，不过依然绷着脸，看不出任何的痛苦。</p>

平静而又冷淡。</p>

江稚不是故意的，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p>

可能是耳朵太疼了，条件反射。</p>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又把话咽了回去。</p>

沈律言在她沉默的间隙，把她手里的检查单夺了过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