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哼一声，“算她识相。”</p>
国师府。</p>
萧询将陆念锦送回洛神苑，就准备离开，他临走前，陆念锦扯着他的袖子问，“太子是要去处理大哥的事吗？”</p>
萧询颔首，“是要去刑部一趟。”</p>
“那……”陆念锦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犹豫，吞吐道，“太子能不能再向父皇替大哥求个恩典，允许他用左手参加来年春闱？”</p>
“本宫回头会与父皇提上一提。”</p>
“多谢太子！”陆念锦惊喜的道谢。</p>
萧询抬起手，在她发心用力的揉了揉，“不早了，你好好歇着吧。本宫要是回来的晚了，就直接在前院歇了。”</p>
陆念锦点了点头，送他出门。</p>
萧询离开洛神苑，出了国师府，就直奔刑部而去。</p>
他提前让人送了消息给萧轲，是以，他和袁通都在。袁通，就是萧轲妻兄，袁琴的亲大哥。</p>
三人直接去了刑部大牢。</p>
天牢里，黄伦被单独关在一个干净的房间，苏演、王集一群则是被关在最阴暗、潮湿的一个集体牢房。</p>
“袁大人，你去单独提审王集，本宫与萧轲提审苏演！”萧询冷声吩咐。</p>
袁通答应一声，和萧询两人往相反的两个刑讯室走去。</p>
萧询这边，没多久，苏演就被狱卒带了过来。</p>
“还不跪下向太子爷和萧寺卿行礼！”狱卒是袁通的心腹，他认识萧询和萧轲，见苏演颓丧着头还在打量，直接一脚踹在了他腿弯，将他踹得跪倒在地。</p>
苏演狼狈的趴在地上，猝然瞪大了眼睛。</p>
一抹灵光自他脑中劈过，难道——黄伦的靠山是太子？！</p>
想到这里，他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几乎是神魂俱裂。若黄伦的靠山真是太子，那这回不只是他，就是他的家族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p>
“说罢，你跟王集是受谁的指使，对付黄伦的？”萧询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看向地上的苏演，冷声问道。</p>
苏演死死的咬着唇，不知道该不该承认。</p>
萧轲懒得问，他直接看向刑讯室里的各种家什道，“太子何必强求呢，咱大可以将这刑室里的十八般刑具全部对他使上一次，到那时候，这位苏公子只怕要哭着求着招供呢！你不让他说他都跟你急！”</p>
“那就照你说的办罢！”</p>
萧轲作势就要上前提人，跪趴在地上的苏演见状，忙大声喊道，“别！太子、萧寺卿别动刑！你们问什么我都说！”</p>
“此话当真？”</p>
“回、回太子的话，千真万确，小人不敢欺瞒太子！”</p>
“那就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萧询寒声道，“还有，隔壁刑室也有人在审问王集，你要是少说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可就别怪本宫无情！”</p>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p>
“说正事！”</p>
苏演趴在地上又回忆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回太子的话，是在放榜前一天，有人给小的和王集的枕头下塞了一封信，信里说的便是黄伦舞弊一事，说他已经是内定的解元郎……信的末尾还说，若是小的和王集能在榜下将这事揭发出来，他就助小的和王集在六部衙门寻份正经的差事……”</p>
萧询听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一片阴沉之色，他忽然站起身来，径直朝外走去。</p>
萧轲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忙追了上去。</p>
两人一路走到刑部后宅，萧轲看着萧询沉肃的脸色，试探着问，“大哥有心事吗？”</p>
萧询垂了垂眸子，没作声。</p>
萧轲叹了口气，又问，“那那些书生怎么处置？”</p>
萧询沉吟了片刻，道，“苏演、王集处拶指之刑，杖五十，三代之内不得为官。族中有为官者，一律贬谪。”</p>
“剩下的考生，杖二十，二十年不得参加会试。”</p>
“我知道了。”萧轲答应了一声，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萧询，“大哥，今日承国公府大宴上，三皇子……”</p>
“这跟你无关！”萧询打断他，然后拔腿朝刑部外走去。</p>
萧轲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叹息一声，又回了天牢找袁通。</p>
另一边刑室，袁通也审讯完了王集。</p>
他交代的和苏演交代的如出一辙。</p>
“太子呢？”看到萧轲独自过来，袁通狐疑的问了一声。</p>
“大哥还有事，就先走了。”</p>
“那这些人如何处置？”袁通问。</p>
萧轲直接将萧询的意思说了一遍，袁通才放下心来。</p>
另一边，萧询出了刑部衙门，一个人在街上走着。</p>
最后不知不觉的就行到了安乐伯府附近。</p>
眉心微微一皱，他突然运起轻功，朝孟家后宅而掠去……</p>
他到的时候，孟清庭的院子正正是门窗紧闭，所有的丫鬟、小厮都被安排在了院子外。</p>
萧询觉得兴许能窥探到什么，直接落在屋顶上，轻轻的掀起来一片琉璃瓦。</p>
然后，下一刻，他就后悔了。</p>
孟清庭竟然在给萧泽……</p>
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p>
他恶心的厉害，连瓦片都来不及放回去，便飞下了屋顶……</p>
次日大朝会，御史台就解元郎被打的不能自理一事，狠狠的参了苏演、王集一番。</p>
皇上听闻堂堂解元郎，未来的国之栋梁被打得半死，也是震怒，冷冷的看了群臣一眼，问道，“尔等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p>
萧轲第一个出列，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此事必须杀鸡儆猴，从中处置，不然以后的考谁还敢考头名！”</p>
“那萧寺卿觉得该怎么罚？”</p>
萧轲道，“苏演、王集应处拶指之刑，杖五十，三代之内不得为官。族中有为官着，一律贬谪。”</p>
“剩下的考生，杖二十，二十年不得参加会试。”</p>
说的，正是萧询昨日交代他的。</p>
皇上还算认可，一挥手道，“就照你说的办！”</p>
“是，皇上！”袁通上前，拱手应了一声。</p>
皇上摆摆手，想了想，又提起黄伦，“至于这个黄生，朕念其颇有才华，却时运不济，实在可怜，便赐……”他正要宣布封赏。</p>
这时，萧询上前一步道，“父皇，黄伦的右手虽然不能再握笔，但是他的左手还完全好缺！”</p>
“太子的意思是？”</p>
“父皇若是肯给黄伦一个机会，半年后，他定不会让父皇失望。”</p>
皇上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样也好，男人就是得靠自己，朕就给他一个机会，允他用左手在会试答题！”</p>
“儿臣代黄伦谢过父皇！”萧询拱手道谢。</p>
皇上听出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他微微挑了挑眉，问，“太子跟这位黄生莫非颇有交情？”</p>
萧询淡然道，“黄伦是太子妃的义兄。”</p>
跟着，他又将陆念锦和黄家的渊源说了一遍，皇上听完后，连连点头，“朕就说嘛，这黄伦的文章怎的如此有见地，原来是太子妃的义兄！”</p>
萧询容色淡淡，未再言语。</p>
大朝会结束后，他去政事堂打了个转，便回了国师府。</p>
洛神苑中，陆念锦用完早膳，正带着极儿在院子外的围床上玩儿，教他喊爹爹。</p>
萧询到的时候，正好赶上极儿叫第一声爹。</p>
那一刻，他看着面前的娇妻幼子，只觉得心间好像有一股暖流涌起，整个心又酸又软的。</p>
“爹爹！”极儿蹬着脚，望着不远处长身玉立的男子，又叫了一声。</p>
陆念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是萧询，她微微一笑，道，“太子回来了。”</p>
萧询迎着她的笑，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跟她交代道，“大朝会上，父皇已经允可，让黄伦以左手参加会试。”</p>
“至于苏演和王集，一人杖责五十，自他们父辈开始，三代都不得为官。”</p>
“其他书生，杖责二十，二十年不得为官。”</p>
陆念锦微微颔首，“这结果倒还算可以。”</p>
“还有一件事，”萧询沉吟了片刻，又道。</p>
“什么？”</p>
“苏演和王集并非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幕后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的。”</p>
“是谁？”陆念锦沉声问。</p>
“本宫怀疑是孟清庭！只有她能提前知道，黄伦是未来的解元。”</p>
“那就是她了！”陆念锦满嘴悲苦的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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