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
野岭!
烈士陵园!
一排排整齐的墓碑像是受阅的将士,在太阳下巍然不动。顶点 23s.更新最快
龙炎大队所有在家的官兵全都在这里集合,黑色的挽联、绿色的军装、还有黑白色的遗像!
半山腰上,三座墓碑并排矗立在这里,地上的土壤还有些湿润,是刚刚挖好的墓坑。
左边的墓碑上写着:刘翔飞烈士之墓;中间的是:张焱烈士之墓;右边的是:张博涵同志之墓。
仪仗兵鸣枪敬礼,送战友最后一程。
林天阳和向志军带着所有的将士,对着三个墓碑敬礼,久久不能放下。
下山时,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红肿的,泪水沾湿了他们的军装。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三座崭新的墓碑留在了烈士陵园,而活着的将士们还要继续走上战场,保家卫国。
……
战区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整个楼道只有值班的护士,看上去显得冷冷清清的。
一间双人间的病房内,两个高大的身影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墙上的显示屏正在播放烈士陵园的画面,坐在靠窗户旁边的一名女军官泪流满面。
正是已经死去的张博涵。
视频播放完毕以后,她扭头看看病床上的高大男子,伸出有些柔软的小手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摩挲了两下。
“我说过,就算是你动不了了,我也会推着板车拉着你走。”
“可是你醒醒好不好?”
安静的病房里回响着低声的呜咽声,她的双眼已经变红,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已经半个月了,病床上的两个男人经历了六次大型手术,至今还在昏迷。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张若琳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雪儿,教官他们怎么样了?”
张博涵抬头看看她,用力捂住的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然后一下子扑倒在床边哭了起来。
张若琳快步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劝慰道:“小雪儿,你别哭了,教官他们两个一定没事的。”
“几年前不是一样给救回来了吗?你是医生,要对医院有信心啊1
说着话,张若琳的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病床上高大的男人正是张焱和刘翔飞两个人。
自从半个月前经历了那场水下海战之后,两个人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重伤垂死,而张焱更是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战区医院调集了海军、陆军等多个大医院的专家进行了联合会诊,最后在确定他并没有脑死亡的情况下进行了最后的救治。
可是到了今天,他们两个人依旧没有醒来。
两个人的身上缠满了各种监控仪器的电线,嘴上还戴着氧气,厚厚的纱布包裹着他们的身体,像是个大粽子一样。
医院的医护人员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查看一次他们的情况,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们醒来。
“琳琳,他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这个混蛋临走的时候都不跟我说一声。”
张博涵还在哭,张若琳扶着她起来,一边安慰她一边带她走出了病房。
半个月前,接到张焱牺牲的消息的时候,张博涵正在西北边疆的边防哨所为官兵们检查身体,送医送药。
接到消息以后,她先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准备自杀。
庆幸的是她的战友发现的比较早,及时把她救了下来,然后上级批准让她来到了战区医院。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病床上的两个人氧气罩里出现了一丝模糊。
……
冰冷的海水淹没了膝盖,东条上川把张焱扶起来,靠在舱壁上休息。
“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呵呵。”
张焱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看向东条上川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有尊敬、有敌意、还有杀气。
“你笑什么?”
“东条,作为军人我也很佩服你,但是你们小鬼子终究是没有学全我们的兵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的声音很小,嘴唇轻动,似乎说完了这句话就会死掉一样。
东条上川带着冰冷的头盔根本就听不清楚,良久之后他皱眉,打开了自己的面罩。
“你想要说什么?如果是孙子兵法的话,那我就送你上路了。”
说着话,东条上川的机械手臂高高的举了起来,只要用力挥下,就能够一拳打死张焱。
“我说,你们小鬼子终究是不懂兵法?”
“纳尼?”
张焱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面对东条上川高举的拳头,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今天我给你上一课,在我们中国叫兵不厌诈1
“兵不厌诈?”
东条上川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作为中国通,他的汉语知识甚至要比一些中国人还要强,所以他很清楚这四个字的意思。
“呵呵1
张焱的嘴角又是一阵诡异的笑容,右手悄悄地拿出一枚手雷,拔掉了保险。
“中**人从来不会投降的,更不怕死,咱们一起上路吧。”
话还没说完,张焱突然抱住了东条上川,右手快速的把手雷塞进了东条上川的机甲里面。
“八嘎1
怒骂声在潜艇里回响,高举的拳头带着破风的声音挥舞下来,只要一击就能够把张焱的脑袋打爆。
“砰1
爆炸在机甲内部发生,东条上川的拳头还没有落下来,整个身体已经被炸成了碎肉。
高爆手雷在机甲狭小的内部空间爆炸,破片和冲击波完全用在了东条上川的身上。
他的整个胸膛都烂了。
他的脑袋抽搐着“噗通”一声跌落在海水里,临死前的目光中还带着愤怒和不甘。
仅仅是一步之遥。
东条上川死了!
张焱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互相抱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直接把他弹飞,撞在了舱壁上。
“噗通”一声,他就脸朝下倒在了水里。
咸湿的海水倒灌进他的鼻腔和嘴巴,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了。
鱼雷发射管还在倒灌海水,水量越来越大,也渐渐的淹没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
带着遗憾、带着眷恋,就这么走了。
张焱趴在海水里,这是他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