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崔詧起身送他,随即回到了草庐。
在草庐里,崔詧的茶水已经撤下,崔詧的贴身老仆崔安蹑手蹑脚地进来,满是狐疑地道:“主人,秦少游已经走了。”
“哦。”崔詧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
“只是……老仆有些不明白,这个秦少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博士,虽说以前,阴差阳错的确实救过主人,可是主人为何对他如此客气?老仆该死,可还是觉得主人对他客气得过分了。”
崔詧笑了笑,道:“因为……秦少游来,是圣人的安排。”
崔安更觉得奇怪,道:“可是方才,他并没有说圣人的只言片语。”
“他没有说,可就是这么个意思,圣人这是要告诉老夫,这个时候是该老夫出来圆圆场了。”
“那么……”
崔詧又笑了笑,道:“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老夫还有选择吗,这是大周朝啊,不过……不要急,且看看再说。是了,那秦少游似乎不喜这里的茶,这茶乃是老夫的珍藏,他是不喜吃茶呢,还是胃口太刁?这个人,真是看不透啊,但是不要小看了他,他能绊倒周兴,就说明在他背后有不少人相助,上官婉儿是一个,这个女人不可小视。还有……”崔詧目光幽幽地继续道:“那位公主殿下,太平公主殿下……也不是等闲之辈碍…”
他重重地叹口气,才摇了摇头道:“这是女人的天下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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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从崔家出来,长长出了口气,回眸看了一眼这高门,心里不由酸溜溜的,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这样的显赫呢,哎……还是老老实实的卖冰吧。
棒冰的买卖如今已进入了鼎盛,随着棒冰的风靡,匠人的技艺熟练,每日从孟西送来的冰已是络绎不绝,每日一大清早便有许多货郎人头攒动,在如春酒楼外预备拿货,用不了多久,他们便出没在各处大街小巷开始兜售。
洛阳多的是豪门,几乎每家都有大笔的订单,多则数百,少则也有每日数十的需求,因而到了这个夏日的最高峰时,每日的盈利居然高达两百多贯。刨除掉一半给太平公主的分红,每日净收百贯,这洛阳城的银钱居然好赚到这个地步,也实在令秦少游惊喜不已。
一百贯就是十万钱,而自武则天登基后,米价暴涨,可即便如此,一斗米也不过两百钱上下,一斤米大致十斤文钱而已,这一日的收益就足够买米数千斤,这等财富的积累可谓惊人。
日进金斗的感觉让秦少游找到了一丝穿越者的爽感,虽说这是官本位的时代,可是有了钱就是开心啊,每天大批大批的铜钱入账,钱太多,于是不得不将钱又换成金子,床底下一根根金锭累计,睡在上头,踏实。
就连做梦的时候,也禁不住要笑醒。
而更让秦少游笑得灿烂的是,宫中对弹劾不闻不问,让大臣们怒了。
没有错,一些御史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么多弹劾,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博士都打不倒,这……老脸往哪儿搁埃平时他们特别能战斗,可谓指哪打哪,挥斥方遒,豪迈万千,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是碰到了钉子。
于是他们着急上火了,这样炎炎的夏日,本就热汗直流,心里又急躁得不行,于是少不得吃着冰,而且指明了要绿豆味的,如此一想,这吃一块冰就送了秦少游二十文钱,按照后世的说法,买一件某货就给某国提供了一个子弹哪,想想又上火了,便禁不住采取了精神胜利法,并不似其他人那样慢慢舔舐,而是将冰咬得咯咯作响,然后心里痛骂,咬死你秦少游这小人,咬着咬着,来了快感,不免再来一根。
这世上的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分明是不可能的事,偏偏是发生了,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结果碰了壁,遇到了钉子,如之奈何,不能奈何就只好泄愤了。
这些愤怒最后化作了一个个天授通宝,落入了秦少游的口袋,这种昧心的钱,秦少游居然赚得也很痛快,而更痛快的是,秦少游享受这种被人墙不倒众人推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真正收割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人生得意,莫过于如此吧。
武则天的寿辰已经迫在眉睫,而当今圣皇和其他天子可不一样,一般情况,皇帝过个寿而已,大家意思意思也就是了,装个样子,糊弄过去,意思尽到也就相安无事。
偏生武则天是最在乎合法性的皇帝,因此她给自己加入了许多神圣的色彩,于是乎,这位奉天应运而生的天子骄子,神权和皇权的代言人,自然而然的不免需要将诸多光环加诸于身。
这位弥勒下生、则天皇帝、圣母神皇要过生日,你怕不怕?
因此,按新制,百官都要入宫祝寿,非要大操大办,乃至于惊动中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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