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幽幽叹口气,道:“你在冀州,倒是受苦了。”
李旦洒脱的摇摇头,看了武则天一眼,道:“一开始,儿臣不敢相欺,确实是辛苦一些,只是渐渐的,却也安定下来,冀州自然不必洛阳,可是臣在那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无拘无束,偶尔,也请一些鸿儒至府中指教,有时吃吃茶,反而渐渐喜欢,至多,也就是夜深人静,思念了洛阳,想到不能侍奉母亲和三哥,不能看着自家的妹子,心里不免惆怅。”
李显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也甚为想念皇兄。”
他这句话很突兀,不过李显平时就是这样不善言辞的人,可是有时,却偏偏想说话地时候,却不禁要脱口而出几句‘昏话’。
李令月咯咯一笑,道:“太子想念四哥,就不想我吗?”
李显顿时瞠目结舌,竟是无法应对调侃。
李旦忙是为李显解围,道:“皇妹,你休要说太子,太子的兄妹之AI,只在心中,他不善言辞,却比你我深厚了许多。”
李显汗颜,连忙说是。
武则天似乎有些乏了,道:“旦儿刚刚回来,朕……身子差了,你既来了,就不要再冀州去,一路跋山涉水,想来有许多辛苦,这些日子,就暂居于宫中吧,朕已经让人收拾了一处宫苑出来,你好生下榻,再过些时日,你的妹子就要嫁人,你这做兄长的,却要多辛劳一些。”
本来在洛阳城,其实也有相王府,这是李旦被敕为相王之后,所营造的府邸,这些年,也一直都有人在打理,随时都可入住下榻,可是武则天却希望他住在宫中,可见武则天的舔犊之情。
李旦忙是谢恩,李令月吐吐舌头,低声咕哝:“母皇总是把儿臣嫁人的事看的这样重,儿臣已是第二次了……”
武则天听的哭笑不得,一旁的李显只是摇头。
李旦便笑道:“正是因为可二而不可三,母皇顾念着你,这才更看重一些。”
这句话倒是得体一些。
母子四人,只是短短的相聚,旋即李显和李令月便各自辞出,李旦也自是被安排在宫中休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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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的回朝,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人心,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焦灼的等待着消息,都想从宫中的一些只言片语之中,来猜测出种种的可能。
尚书省,崔詧显得还是淡定,傍晚快下值的时候,狄仁杰寻上门来,狄仁杰落座之后,道:“崔公,相王下榻于宫中了。”
崔詧在批注着一份奏疏,他没有抬头,手中的长笔依旧还在笔画,他淡淡道:“在哪个宫殿?”
“长乐宫。”
崔詧的手不动了,他猛地抬眸,眼眸里露出了几分幽深,他不由道:“长生宫?”
长乐宫靠着紫微宫,因为洛阳宫和长安宫相似,几乎所有的宫殿,都有它的寓意,就如这长生宫,曾是太宗皇帝就寝之处,李家的天子,因为道家学的创始人老子姓李,因而自称乃是李耳之后,所以笃信道学,长乐二字,颇有几分道家清静无为的寓意,等到武则天登基,武则天笃信的却是佛学,因而还在宫中建了明堂,又新建了紫微宫,专门用来下榻和居祝
只是因为长乐宫素来是历代李家天子起居之地,是以自然而然,即便武则天没有居住,可是这里也无人下榻,颇有几分忌讳的意思。
可是如今,李旦却是居住于长乐。
狄仁杰不禁道:“陛下爱相王,虽是父母之爱,情有可原,可是我总是觉得,矫枉过正了。”
崔詧不由道:“想来是陛下老来思念自己的儿子,不免优渥一些。”
狄仁杰忧心忡忡的道:“虽是如此,只怕……”
崔詧皱眉,狄仁杰说出了他心里的心事,李旦的出现,确实是横生了枝节,使他感觉到,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或许还会生出变数。
狄仁杰想了想,道:“消息传出去,只怕有人要义愤了。”
听到义愤二字,崔詧脸色一沉,不禁斥道:“真是胡闹,万不可有什么闲言出来,物极必反、月满则亏的道理,难道就没有人明白吗?怀英,你务必要吩咐下去,让大家各安其事,万不可横生枝节。”
狄仁杰点点头:“狄某尽力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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