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定鼎门的战斗在太子的干预下结束了,副将李弥的率领六率府军队返回营地,死伤者被撒走,城门附近的斑斑血迹也被冲洗干净,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京城内却依然弥漫着一种营张而不安的气氛,京城各大城门紧紧关闭,到处是一队队顶盔冠甲的士兵,虽然没有实行戒严,但不准民众聚会,茶馆、酒楼、青楼、赌馆等等有利于民众聚会的店铺统统关闭,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每个人心中都萦绕着不安和焦虑,他们在猜测着各种会发生事件的可能,祈求上天保估自己家人和财产的安全。
和京城民众的焦虑、不安相反,宫城内在经历了一夜的紧张和担忧后,每个宫人绷紧的弦都悄情地松懈了,天亮后不久,龙麟殿便传来消息,皇上已经苏醒,尽管非常虚弱,御医们还在奋力抢救,但皇上已经脱离了生命之忧。
这让每一个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寝宫,大宁王朝皇帝皇甫玄德第二次苏醒,这一次他精神好了很多,可以说话了。
御医们都纷纷退下,寝房内就只有皇甫玄德和他的心腹宦官马元祯两人。
“昨晚情况怎样?”
皇甫玄德躺在床榻上,显得有些虚弱,声音很低微,“你告诉联,联听着。”
“陛下,总得还很平静,只是有一点小摩擦,而且皇后”…,”
“皇后怎么了?”皇甫玄德一忖。
“皇后伤心过度,挥倒在地,可能动了胎气,她人没事,但腹中孩子小产了。”
皇甫玄德慢慢叹了口气,“是联连累了皇后。”
停一下,他又问:“发生了什么小摩擦?”
马元祯便将昨晚发生的事和一些小细节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皇甫玄德,他最后道:“老奴听说定鼎门发生冲突,便斗胆让驻皇城的武卫军和城内内卫军出兵巡逻京城各处,控制局势,老奴擅自行为,请陛下处罚!,…
皇甫玄德听马元祯讲诉,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眼中杀机迸现,“联还没有死,他们就开始争位了吗?”
随即他又安抚马元祯,“你做得很对,京城的军队只有联能调动,联昏迷期间,你可以替联调动军队,联不怪你。”
马元祯微微松了口气,又笑道:“陛下,大家都在外面焦急等候,要不要让大家来见见陛下。
皇甫玄德沉思了片刻,缓缓道:“联很疲惫,不想见了,让他们都回去,一切恢复正常,联休养几日就好了。”
“陛下,定鼎门之事,范大将军中箭身亡。”马元祯又小声提醒。
“范绪可升爵一级,以侯爵之礼下葬,抚恤银五千两,其子封都尉,袭伯爵,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不准再多提。”
“是,那老奴去告诉大家散去。”
马元祯站起身要走,皇甫玄德又叫住他,“你去问问太医,联的腿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元祯心中一惊,难道皇上瘫了吗?他不敢多问,慢慢退了下去。
马元祯退到殿内,他先找到了王御医,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皇上到底怎么回事?他说他的腿没有知觉了。”
王御医心里明白,昨晚他用针刺过皇上的腿,竟然没有一点反应,他便知道皇上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叹息一声道:‘…这一次皇上是侥幸逃过一劫,我都以为他没有治了,没想到他居然又苏醒过来,如果皇上能听从我们的意见,两三年后,或许还能站起来,否则下一次晕倒,皇上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那…他的房事,还行吗?”这是马元祯最关心的问题,他比谁都了解皇上,站不起来或许问题还不严重,如果皇上失去了房事,那将是大宁王朝遭殃。
“应该还可以,但一定要节制,他这次昏倒就是房事太放纵的结果,我们首先要建议他的,就是这件事口,…
“这个我会劝他,你先去吧1
马元祯看见太子向他这边走来,便连忙迎了上去。
皇甫恒此时心中十分紧张,主要是定鼎门的出现了流血冲突,这很难向皇上解释,为什么六率府的军队要进城?
六率府的两万军原本是驻扎在东宫,今年年初被调到城外驻扎,可以用保护东宫的名义向父皇解释。
皇甫恒心中暗暗叹息,其实他之所以命六率府军队入城,是因为他之前就仔细问过御医,御医私下告诉他,皇上身体外似健康,但内已如朽木,一旦晕厥或者病重,都会危及生命。
正因为皇甫恒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当父皇昨晚忽然晕厥,他便认为父皇不会再醒来,这才让他孤注一掷调动自己的六率府军队。
没想到父皇居然又醒来了,这让皇甫恒有一点下赌失败的感觉,他不得不准备吞下擅自动用军队这枚苦果,尤其发生了流血事件…父皇对他的惩罚绝不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