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许国庆已经活了半辈子,家里面屁大点儿事情,皆没有他做主的份,心里又怎会不憋屈?
不过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试图为自己争取过利益,争夺男人颜面,也想翻身做主人,可惜最后都许婶子给狠狠地打压下去了,还得到几天吃馊饭地日子。
想起来那些心酸,许国庆无语望天,暗自掬了一捧辛酸泪。
他其实很想给儿子找一个乖巧又听话地媳妇,震一震许家男人地威风,不然别人当许家地男人都这么软骨头哩。
许国庆不由想到大儿子和大姑娘,毫无疑问,大儿子便和他一般,吵架吵不赢媳妇,但有这厉害地婆婆许婶子在,儿媳妇倒也翻不了天去。
反之,大姑娘就给他长脸了,在亲家那边绝对拥有话语权,凡事做了决定,别人断不敢插言半个不字。倒是,有这么厉害地许婶子在,女儿肯定也弱不到哪儿去。
可是,为什么这般威风没有传到儿子身上呢?
这些话,许国庆也只敢在自己心里来回地转悠几圈,半个字都不敢在许刘氏面前提。许婶子不仅仅厉害,还非常小肚鸡肠,要是他露了一些意思,肯定就误会是他自己想造反了。
在许刘氏地高压之下,许国庆只能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地都对,还是听你的吧,该怎么就怎么,咱们家不是一向都要你做主嘛。”
听到这些话,许刘氏再次哼了一声,但是满意了,瞪了许爹一眼,算你识相。
她把自己刚才喝茶地茶碗往许爹那里推了推,许国庆很是了然地拿起茶壶,给她再添了一满杯,而后笑容满面地送到了许婶子面前。
“孩儿他娘,喝茶,这事真是辛苦你了。”许国庆连忙奉承着,不然等着他的就是饿肚子。
许刘氏接过茶碗,喝了一大口下去,又道:“我可不管顾雪期到底跟宁郁是什么关系,总之我不同意她进许家地门。现在就他们娘三个过日子,要是顾雪期进了咱们许家地门,说不定会偷偷塞银钱给她娘家,这样吃里扒外的儿媳妇可说不得。”
许刘氏撇着嘴,好像看到顾雪期未来偷偷将许家地银钱塞给顾张氏了。
许爹小声道:“其实雪期也不是那样的人吧,我看她挺本份的,以后要进了门,也能是个安生过日子的。”
许刘氏冷冷瞪了许爹一眼,阴声道:“你知道顾雪期是什么人了?”
许国庆听出了许刘氏地言外之意,瞬间冷汗直冒,他决定保持沉默!真是言多必失啊!
儿啊!真不是当爹的不想为你争取,实在是你娘气场太强大,我争不过她啊!日后,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晚上,吃过晚饭以后,许刘氏再次将许默唤到了房间里,语重心长道:“默儿啊,今天我又去了顾家一趟,你可知道我去了以后,那顾雪期是如何对我的?”
许默摇头,他又没去,如何晓得?
许刘氏仰天长叹一声,“早就说了她家教差,今天我在那儿,她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跟我说话时言语无状,那是半点儿礼数都不懂得。默儿,阿娘现今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没有成亲了,我对你的心自不用说,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家孩子好,娘希望你能娶到一个知书达礼地媳妇,但这顾雪期真不是这种人!绝对没有资格进咱许家门。尽管咱家不是什么富商之家,好歹也算是说得过去,儿说对吧?”
在许刘氏眼神逼迫下,许默不由点了点头。
许刘氏满意的笑,“所以,我今天已经跟顾家母女二人明说了,咱两家婚事便这么算了,往后日子,你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许默一怔,他没想到许刘氏动作会这么迅速,更没有想到许刘氏竟然对顾家母女明说了退婚一事。
这种事对一个姑娘家来说,该有多么难堪啊?
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他娘退婚地理由是什么,一定是说顾雪期名声已毁,没有资格嫁进许家。
想到顾雪期性格温柔却被人当面说这样的话,心中肯很定难过,许默心口一阵疼。
他打小就清楚,他跟顾雪期有婚约,只待他们长大成人,就能结为夫妻。
因此他一直在心里将顾雪期当成他应该保护的人,现下听闻自家娘亲跟顾雪期说这样的话,他心里又如何能够好受?
许默震惊地看着他许刘氏,小声问:“娘,那顾家也同意退婚了吗?”他万分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句话,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许刘氏皱了眉头,气呼呼地道:“哼……那顾家母女岂是傻子?咱们要是退了婚,那顾雪期去哪儿还能找到你这么好地条件?不说是当妻了,只怕是做妾都没人要1
许默从他娘话语中听出顾家没有同意退亲,倒是松了口气。
万幸,这婚事还没退,他是真心实意想娶要顾雪期为妻的。
许默看着他娘,目光中一片真诚,像要表露出某种决心,“娘,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我跟雪期有婚约,也相信雪期当时只是误会,绝对不会真跟那宁郁有什么关系,希望娘能看在我地面子上,允了这门亲事吧。”
许默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娘,央求她同意。
知儿莫若母,许刘氏怎么可能不明白许默地心思?她之所以愿意一遍遍在许默地面前说顾雪期地不好,就是想许默自己打消了娶顾雪期地主意。到时她请个媒婆过来,给他说一个好媒,娶个好媳妇进门,大家和和美美过日子。
可惜,这傻儿子太真诚了,也不知道那顾雪期好在哪里,她反正没看出来那顾雪期地任何一个优点!明显就是个名声尽毁难嫁地姑娘啊,甚至还没有什么嫁妆,这样的女人要了干嘛?
许刘氏痛心疾首地看着许默,连连摇头,“默儿,你莫不是着魔了?脑子不清楚不要紧,为娘我清楚明白着就好。罢了,今天叫你过来事儿也说完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吧,去休息吧。”
许刘氏显然没有把许默地话放在心上。
婚姻之事,本就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一个孩子做主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