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期失笑,却也觉得顾张氏此举可笑得很。都是一家人,被她这么一说,却好像她在仗势欺人一样。
难怪顾雪言会养成这种性子,全是被顾张氏给惯的。
顾雪期将洗好的碗放到柜里,又把脏水泼了出去,无所谓地回顾张氏道:“娘,没什么,既然我说雪言做事就给她饭吃,她既然扫了地,我就给她粥,何必要生她的气?当然要是她还想吃晚饭,就还得帮我做其他活儿,不然下次就不是扫扫院子这么轻松了。”
顾雪期知道,她说的,到时候顾张氏都会全数在顾雪言那儿说一遍,所以不用担心顾雪言会不知道。
果然,顾张氏听她说完以后,便高兴道:“好孩子,你不生气就好。”
话落,顾张氏便直奔堂屋而去,明显是要去跟顾雪言汇报,免得她晚上再饿肚子。
晌午时分,外面太阳晒的厉害,顾雪期左右无事,便回了房间午睡。现在顾张氏跟顾雪言在西屋说话,她过去难免不方便。
傍晚,往常这个时候该去杂粮铺子买豆子,顾雪期觉得顾雪言中午既然屈服了,那么也应该考虑继续做豆腐生意的事。
顾雪期取了银子,便过去西屋找顾雪言,见她坐在那儿绣花呢,便朗声道:“雪言,这绣花暂时先放着吧。我要去杂粮铺子买豆子,你跟我一块儿去吧。”
顾雪言一万个不愿意,瞬间冷了脸,不舒服地扭来扭去,仿佛屁股下面有钉子一样,嗫嚅地道:“买豆子一个人不能去嘛,为什么让我同去呢。”
顾雪期嘴角微挑,笑道:“雪言,你以前不是都叫我一块儿去吗?现在我叫你一起,你倒不高兴了?”
顾雪言并不抬头看顾雪期,用脚趾头想都清楚顾雪期现在气势大得很,她要直接硬碰,就只有吃亏地份。顾雪言忙着手上地女红,道:“后面不和你一起,我也就习惯不想去了。”
顾雪期懒得再与她废话,直接表明自己地态度,“雪言,我既然让你一起,便是有事情要安排你做。你也知道咱家已经三天没做生意了,我手里没有多余银钱,就够买今天的豆子了。豆子买完之后,我们要一起担回来。我一个人担不动,须得你帮我。”
顾雪期说完,静默了会儿,又笑起来:“当然,你要是愿意花钱请刘老头担回来,也可以。”
提到让她出钱,顾雪言就一阵心疼。
从前她舍得,是知道卖完豆腐,钱会回来。现在顾雪期将家里钱银看的紧,一个子都轮不到她,她怎么愿意甘心白白出钱?
顾雪言撅着嘴,表情不太高兴,手上绣花虽然停了,人却仍然坐在那里。
顾雪期不耐地催促:“雪言,你去还是不去?你要是不去,晚上也不吃饭,那你就告诉我一声,我去少买一些,勉强够维持我跟娘日常生活就成,你过你自己地小日子。你要是想一起去,就动作迅速点儿,别跟个老太太一样。”
想到最近在外面吃饭花掉多少钱银,顾雪言就一阵恼怒。将手中地刺绣扔在床上,气乎乎地直往外走去,一边嚷道:“走走走,等我累死,你就开心了。”
顾雪期连忙跟在顾雪言身后出去,她就知道顾雪言受了几日苦,定是舍不得再花钱了,当然也舍不得饿肚子了。便不得不屈服在她之下。
走出厨房门口,顾雪期顺势拿了个小竹篮,追了上去。
顾雪言对于顾雪期任何举动都没有兴趣,她只想快快把买豆子回来,好吃晚饭!
顾张氏看到顾雪言竟然跟顾雪期一道出去了,心中激动不已。没想到雪期还是有些手段嘛,三言两语就让顾雪言乖乖听话了。
现在顾雪期将顾雪言训地这么好,顾张氏心里除了一点心疼以外,更多竟是开心!
到杂粮铺,买好需要地豆子,顾雪期特意把布袋里面的黄豆倒了一部分进竹篮子,她拎起篮子试了一下重量,感觉差不多地时候,就把竹篮子递给了顾雪言,自己又把布口袋扎了起来。
顾雪言不服气撅着嘴,又想到自己地肚子,便伸手去接那竹篮子。
然而她自小都没做过体力活儿,顾雪期只是倒了十斤豆子,仍旧让她一个踉跄,篮子都没能拎起来。
顾雪期瞅着她,半点都没有帮忙地想法。
顾雪言顿时就怒了,伸出一只脚把篮子踢到了一边,差点踢翻里面的黄豆。她双手叉着腰,朝顾雪期嚷道:“顾雪期,你什么意思?想累死我不成?”
顾雪期面无表情地看向顾雪言,沉声道:“雪言,我已经把轻的给你了,是你自己力气小,还能怪到我不成?我们还在夏掌柜地铺子里呢,你就在外人面前丢人,我真不想管你。”
顾雪言怒色一敛,余光看到柜台后面夏掌柜那一脸看好戏地神色,正瞅着她们两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