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漫漫总要殊途(1 / 2)

去雍亲王府赴宴这天,恰逢冬至,雪霁初晴,席面摆在了圆明园的听雪阁中。

胤禵和舒宜到圆明园时,受邀的王亲们都在梅坞赏看梅花。

舒宜抱着胤禵的手臂,抬头问:“咱们就这么进去,要不要让人通传一下?”

“里面还有几位亲王呢,咱们摆什么架子,一会碰面心虚的人自然会心虚。”胤禵反握住舒宜的手,谈笑着入了园子。

众人眼中,梅林盛景,一对璧人并肩而来,虽处落寞之时依旧容光焕发,气势凌人。

他们的情绪舒宜并不能一眼看尽,窥得几分心中已觉畅然,她此来就是想碍碍那些人的眼。

胤禵只是被削了贝勒爵,罚了三年俸,如今也正常上朝,不过是参加个亲王府的冬至宴,怎至于惊讶愕然,只能说明他们心中有鬼,因为都是始作俑者。

四福晋宁惠见气氛不好,忙过来迎:“来的正好,大家正在赏梅呢1

舒宜福身行礼:“几位嫂嫂好雅兴1回头又对胤禵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去男人堆里,别和自己站一起,胤禵识趣地作揖离去。

“雅兴有什么,咱们妯娌间很久未见,阖该好好话话家常。”宁惠随口之言,却给了旁人接话茬的机会。

九福晋毓秀笑言:“哪里是很久未见,嫂嫂怕是糊涂了,咱们月初在英亲王府的宴上不是见过,是舒宜妹妹很久没赴宴了吧?”话听着平常,实则透着讽刺。

舒宜想起那句:大家都希望你过得好,但是都不希望,你过得比他们好。这话在亲戚之间一贯受用,普通人家是这样,天家亦是如此。

宁惠有些窘迫:“是啊,那天舒宜妹妹不在,今儿个难得聚齐了,用过午饭咱们一起打牌吧。”

舒宜看着宁惠淡淡回了句:“好埃”转而对毓秀说:“确实,入了冬许久不见请帖,我向来喜欢热闹,以后有活动嫂嫂们可要多多叫我。”

毓秀闻言,继续阴阳怪气:“我听说妹妹有许多产业要打理,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应该是没时间参加我们这些活动吧。”

“姐姐此言差矣,生意无非得些身外物,哪有亲戚情分来的要紧,远支的王亲尚且往来,倒是亲兄弟府间生疏了,也不知是诸府的主人蒙了心,还是送信的小厮迷了路。”舒宜拿着帕子放在唇边,笑意清浅,可此言一出,字字诛心,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不再接话。

只不远处一个郡王福晋阴阳怪气道:“不过是个贝子福晋,这打扮的珠光宝气,都要越过亲王福晋了。”

舒宜回身剜了那人一眼,逼得她目光躲闪,退到一旁去了。

梅林中谈笑声忽然消了,气氛诡异,舒宜转头直直盯着八福晋蕴绮等她开口,可她根本不敢接舒宜的目光,不安地放下手中的梅树花枝,低头往园外去。

花枝摇晃,落英缤纷。舒宜嘴角扬起一枚得意的笑,又觉得自己有点幼稚,她抬头正瞧见胤禵与几位兄长在亭子上叙话。

胤禵的目光投过来,对着她会心一笑。

其他几位王爷贝勒也顺着胤禵的目光看过来,舒宜正抬手谈着洒落在肩头的红梅花瓣,回眸间玉肌朱颜,顾盼神飞。

九爷胤禟独自斟满杯中酒,仰头灌了几口:“十年了,她怎么好似一点没变。”

“还未开席,你灌这冷酒做什么?”八爷看着反常的胤禟,劝道。

“酒摆在这儿,不就是让人喝得,咱们老是老了,也不能失了性子,赏梅喝酒也是风雅,咱们也附庸一次。”

四爷摇摇头:“唉,八弟九弟也还年轻呢,不像我,这几年除却上朝之外再无遗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