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迟疑了片刻,想起这是自己之前答应过林锦骁的,只怕林氏族人是他们授意过来接自己和小家伙们,只得顺从着领着小家伙们一道下楼去。
到得客堂里,柳芸就急不可耐的吩咐道:“大栀,你陪着你族叔和叔公们叙会话,等我将汤炖好了你们再启程。”
想到鹿鞭、鹿茸,楚南栀难为情的应了声,随即坐下身来,瞧着桌子上泡好的茶,先是朝着林家族老门示意道:“族叔和叔公们请用茶。”
林亭臻端起茶浅抿一口,双眸眯开一条线,笑盈盈的目视着母子五人,欢喜道:“南栀呀,你如今可是做了咱们林家的官家娘子了,往后言行举止定是要再得体些,切莫给大郎难堪啦。”
虽说没有明着提以往之事,但坐着的楚南栀父女都听得出他话外之音。
楚文毕手里拄着拐杖,不苟言笑的回道:“林家族长宽心,小女并非愚笨之人,自该识得分寸。”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林亭臻听得很是满意,继续看向楚南栀,温雅的笑道:“侄媳你可不要多心,老叔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和大郎都好,往后相夫教子将日子过好些。”
“嗯。”
楚南栀颔首轻应了声。
她对林亭臻虽然也没什么太大好感,不过此人倒是没什么坏心眼。
这人想摆摆长辈的架势,但看上去神情又显得太过拘谨,可见他是怕着自己,担心招惹自己生气。
念及陈年旧事,她也没去多说什么。
屋子里沉寂了会,三叔公林渊还惦记着县衙门前跪着的陈氏母女,可林亭臻与其余两个老家伙都不愿再过问此事,他孤掌难鸣,实在是显得有些无力。
其实对于这位内人家的侄女他也并不存在喜欢一说,就是此事毕竟关乎着林氏族人的颜面,他不得不想法子来周旋。
昨夜,内人大陈氏给小陈氏母女支招,想了这么个馊主意,他怎么劝也没劝住,眼睁睁看着母女几人今日大清早就跪到了县衙门前去,真是丢人现眼呀。
最后还得自己出来收拾这烂摊子。
后母给继子下跪,而且还是继子上任头一日,这传扬出去,贻笑大方不说,惹恼了林锦骁,自己这一家子恐怕也没什么清净日子过。
沉吟许久后,林渊抬起那对深壑般的眸子,谨慎的静静看向正在逗孩子的楚南栀,试探着问道:“南栀呀,你要是没什么事早些进城去可好?”
楚南栀闻声,和四胞胎一道望了过去:“三叔公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咳,又是你那不省心的婆婆。”
三叔公林渊露出一脸苦意,其余几位族老直接阴下脸去。
“婆婆?”
楚南栀佯装不知的蹙了蹙眉,随即恍然大悟的惊叫道:“哦,您说的是那位前些日子到我家里撬门偷东西,被族叔和各位叔公逐出族的陈氏吧?”
林渊听着脸上的苦意更浓:“南栀啊,你也别和叔公装糊涂了,这事老朽也并非仅是出于私心,今日大郎头一遭上任,你婆婆就带着女儿、儿媳跪到县衙门口,这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呀。”
听到这话,在厨屋里熬汤的柳芸抢先奔了出来,冲着没说话的林亭臻气鼓鼓的骂道:“林家族长,你们林氏族人都是死人吗,那陈婆子做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你们就任由着她胡来?”
林亭臻听着也是懊恼不已,沉着脸憋屈的解释道:“亲家母,上次处理她们母女几人的时候你也是看到了的,她们如今已不算是我林氏族人了呀。”
林亭臻话音刚落,楚南栀就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啦,三叔公,不是晚辈不敬,你也听到了,族叔都说了,她们已经不是林氏族人了,不知你老人家告诉我这些是要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