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恩荣与姜小娘偷情也是你情我愿之事,太公为何要怪罪到自己头上?”
短短月余时间,楚南栀已经数次听到了吴恩荣的名字。
堂堂平宁郡的太守,没想到往事竟如此不堪。
先是为了巴结赵太公,唆使他休弃妻子姜玉晴,迎娶自己长姐吴氏入门,还趁机搞大了姜玉晴妹妹的肚子而另娶别人。
这样的人可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得亏自己上月没有去郡里做什么决曹掾史。
赵太公长吁短叹了声,继续道:“当年姜二娘和她身边那位老嬷嬷找到老朽时,老朽已经迎娶吴恩荣长姐过门,举家迁至了芦堰港,她欲求老朽替她做主,可吴恩荣已经升任平宁郡太守,老朽哪敢开罪,也怕亡母和亡妻吴氏得知此事,匆匆给了她一百两银子便将她打发了。”
所以后来她就沦落风尘,成为了卖艺的女子。
楚南栀揣测道。
也不知这位美妇人怀着身孕是如何勾搭上林亭臻的,更不知林亭臻是否知晓姜二娘当时已怀有身孕?
赵太公见她若有所思的发着愣,思绪万千的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案上,沉声道:“吴恩荣是老朽这一生最悔恨结交之人,老朽只恨他当年没有死在桐县,说来说去也是姜二娘咎由自取,害了老朽也害了她自己。”
“太公此话何意啊?”
楚南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凌厉一掌吓得一怔,连忙抬起头来紧紧视向他。
赵太公眼眉深陷着,颇为懊恼的解释道:“当年他在桐县蕙然湖上游湖时,险些掉进湖里给淹死,若不是姜二娘搭救,他哪里还有今日之福分。”
“我那小婶子还识水性?”
楚南栀惊讶的问道。
“渔船上长大的女子哪有不识水性的。”
赵太公也没想到这妇人如此八卦,可抱着欣赏她的态度,仍是耐心的与她解释得很清楚。
楚南栀顿时茅塞顿开,此时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结合在县衙里和林锦骁一同推断的线索,看来杀害林三娘的凶手非这位姜小娘不可了。
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竟然有此意外的收获。
弄清楚了事情缘由,她也无心继续在此逗留,就要起身告辞,赵太公慌乱的皱起了眉头:“楚娘子这就要走?”
“我与拙夫之间的误会都已向太公澄清了,太公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家中还有孩子需要照管,这就先回去了。”
楚南栀担心他再纠结被林锦骁休妻的事,只想赶紧离去。
“如果真如楚娘子所说的那样,你们夫妇二人的事情只是个误会,那老朽更得将你留下来了,这林县令初上任就公然与整个芦堰港的豪门士族作对,虽说他是心系黎民,可敬可佩,但是芦堰港的豪强劣绅盘踞此地多年,背后牵扯到的势力涉及靖灵城各方权贵,恐怕并非他一人能够撼动的。”
话到此处,赵太公忽的顿住,示意她重新坐下,严肃认真的继续说道:
“楚娘子于我赵家有恩,他林锦骁是死是活与老朽并无干系,可老朽绝不能容忍楚娘子被其所累,今日楚娘子也看见了,老朽对你并无恶意,心里只存有敬畏。”
楚南栀挑眼望向堂外,侍女、护院一列列的都整整齐齐的立在门口各处,从进门到现在一切都显得光明磊落,倒的确没有要轻薄侮辱和陷害自己的意思。
也不愧是芦堰港首富,凡事都堂堂正正的来,不背地里耍小心思。
这一点还是挺让人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