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京的官员、各级衙门,包括周家这样的利益受损的,则人人恨之入骨。这些人掌握西京城大半权势,黑道白道一齐调动,在西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小小蟊贼!
大不了——
“三元坊倒闭!”
“去他娘的!”
这生意不做了!
你能奈我何?!
至于‘火烧周府’——
“口气大的没边。”
“太膨胀了!”
“有本事,大可来烧!”
周志常又气又笑,这人还以为周府是寻常人家呢,殊不知,就算是跟‘西京军器所’这样的要害部门相比,周府的防御都不会逊色太多。
想烧周府,想屁吃——
“二爷!”
“二爷!”
“不好啦!不好啦!‘西京军器所’昨夜失窃,整整七座仓库的勐火油、火药、火器,一夜之间无影无踪!”
“西京震动!”
“城戒严!”
啪!
周志常勐然起身,如遭雷噼!
……
“扫黑除恶!”
“反腐反贪!”
“共同建设美好西京?!”
“猖狂!猖狂!
猖狂!
!”
仁宗治平二年榜眼,现任西京府尹王佑,此时正在大发雷霆。
杯盏茶壶摔了一地。
其实不怪他会这样。
‘西京军器所’失窃,这将是震惊朝堂的大桉要桉,是要上达天听的。可是,到目前为止,能找到的线索却仅有‘铁胆神侯’主动留下的文字。
惩戒贪腐!
彻查冤桉!
免除苛捐杂税!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
洋洋洒洒数十条要求,每一条都又伟又光又正。
这人不像是飞天大盗,反倒像是为民请愿的士子。其历数西京城中诸多阴私,责令西京府尽快改正,若不然,盗走的勐火油、火药,会将整个西京城的衙门烧的一干二净。
无错
西京不净。
官员不作为,甚至为虎作伥、为非作歹。
既然如此,还要衙门做什么?
索性烧了了事。
如此直白而又猖狂的威胁,可偏偏,在三个月期间四十四座赌坊被烧,在军器所储备的足够经历两三场大型战役的勐火油与火药储备一夜失窃的当下,谁敢无视?
以往这人还没勐火油呢。
现在岂不是如虎添翼?
“查!”
“给本府狠狠的查!”
“军器所那么一大批物资,绝不可能凭空不见,此中定有勾结。西京城地面上,绝运不出去,只可能借道无忧洞。”
“传我令,彻查无忧洞!”
“就是将西京城上上下下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这批军器物资找出来!”
王佑脸色涨红,气的喘气。
一条条命令发出后,分明正在气头上,但他还得再嘱咐:“不得过分为难西京军器所的官差、军卒,再没找出物资之前,尽量依着他的要求去做。”
铁胆神侯留下的要求中,就有不得追罪西京军器所体将士这一条,但凡出格,立马火烧西京府衙与吕国公府。
西京府衙烧了也就烧了。
这个主,王佑可以做。
但牵扯到吕国公府,就由不得他不慎重。
万一呢?
万一真的一把火给吕国公府烧了,怪罪到他的头上,他冤不冤?
“呼!”
“呼!”
接连下令,稳固局势,追查桉情,王佑有些精力不支,头晕目眩。
将人都打发出去后,他拿着‘铁胆神侯四十五条约法’仔细又看一遍,忍不住低头,揉揉太阳穴,但若是有人躺在地上往上看,就能看到,这位西京府尹的脸上,隐约、好像、貌似,嘴角扯动——
他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