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患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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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鹏见此，提醒了她一下，“别这样，别把事闹大了。”

而后，杨小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虽然还是很生那人的气，但白飞鹏说话了，她就会听，就会忍。不然，白飞鹏会嫌弃自己给他惹事，他会不高兴的。

那人盯着这三个奇怪的陌生人，想了一下，对众人大声下令道：“一看这些人便不怀好意，先抓住他们，再细细审讯。”

这群人马上要冲上来时，大禹及时赶到，“住手！他们是我们的客人。这就是咱们的待客之道吗？”

而后，人群停了下来，缓缓让出一条通道，大禹走到白飞鹏他们身旁。

然后，转身对众人说：“今天是场误会，他们是我从河边救的。我知道大家治水很辛苦，但希望大家再坚持坚持，完成舜帝之命。”

“大家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工作去。后稷留一下。”

那个刚才指挥众人要抓白飞鹏的人，留了下来，十分恭敬站在大禹面前。

“你和我接受帝命也有十年了，你负责调度粮食，从富庶的州调往受灾的州，保证人民生活，干得不错，但你何必要为难这些少年呢？你也不想想哪有奸细穿成这样混入别的部落的。你也太过鲁莽了，还不快向他们道歉！”大禹教训了一下这个担任后稷的人。

后稷是上古时期一种掌管农业的官职，而大禹眼前之人便是弃，因他功绩显着，慢慢的“后稷”一词成了他的专属。

杨小铃看到此人受到应有的教训，便莫名地开心起来，“白飞鹏，你快看啊，对你无礼的人被大禹教训了，嘿嘿！”

白飞鹏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看了一眼大禹，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嘘！”

示意她大禹在旁边说话，保持安静，杨小铃立马心领神会，没有再说什么。

然后，后稷马上走到他们面前，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啊，吓到你们了。”

白飞鹏连忙说：“没事，误会解除就好了。”

而后，那人双手抱拳，给大禹行了礼，慢慢后退，离开了。

大禹缓缓转过身来，白飞鹏客气地上前道了声谢。而任安玉十分激动，结结巴巴地说：“你就是大禹啊，可真强壮，年轻，我没想到还能见到本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顿夸奖，大禹连忙挥了挥手，笑道：“‘大禹’这个称呼实属担当不起，你认识我！”

“我那个地方，人人都知道你的功绩。”

一说到功绩，杨小铃一下来了兴趣。她想知道治水神话背后那段真实的历史，于是，她便十分客气，“请讲一下你治水的故事，好吗？”

大禹顿时面色剧变，变得忧伤起来，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值得引以为豪的功勋，反而像是一件悲伤的往事！

“我记得那时我二十岁，舜帝还未登基。他还在代行天子之政，巡视各方。正好，那年来到我们夏后氏部落，他听说身为首领的父亲治水九年还没有任何功效。”

“于是，把我父亲流放羽山而死，天下人都高呼杀得好。当传回父亲的噩耗，我悲伤欲绝，泪水打湿了衣物，好几天吃不下饭。他也许不是一个好臣子，但他绝是个好父亲。”

听到这里，大家眼睛红红的，有种悲伤瞬间涌上心头。历史书短短几笔，枯燥的文字，在这一刻变得有血有肉，鲜血淋漓。

大禹声音变得有点哽塞，继续说道：“那时，母亲也十分悲伤，她失去了最爱她的丈夫，我失去疼爱我的父亲。其实，我知道治水之事很难，治得好，则功成名就。一旦失败便成众矢之的，天下人都会怪你。”

“舜帝以我品德高尚之名，治水罪臣之后，有一定治水经验，便任命我为司空，掌管天下治水工程。当我接受了连父亲都没完成的事情，我也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知道会不会像父亲一样治水失败被杀。此事之艰难，我心知肚明，因此，不敢有丝毫松懈。可还是意外不断，跟随我的人死伤无数。”

大禹面色悲伤，声音低沉，哽塞声时有响起，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转。他心中的阴霾越来越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与后稷等人接受帝命已来，已有十年了，看着水患渐渐退去，心中才慢慢有了一丝开心。我离家十年，从未回家，刚与我妻子结婚四五天，就被派来治水，不知家中是否安好。其实，并不是我不想回去。我经常想着回到家去，与家人团结。”

“晚上，我常常能梦见我的妻子，我想她啊！那次，经过家门，听孩儿哭啼，便明白那是我的孩子，我很想抱抱他。可我不敢入家门，身背使命，父亲之死犹在眼前，我不敢有丝毫放松，害怕在关键时刻，又有百姓牺牲，步父亲后尘。”

此时，泪水彻底决堤而下，挂满脸庞，大禹捂着嘴，无声的哭泣着，悲伤的情绪在他们间彻底蔓延，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哭泣了。

过了会儿，他转身去往河边，和那些人一起劳作着，打成一片，一点也看不出是个首领的样子。治水的伟人，他并不是有着超越世俗的能力，而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罢了。或许在无路可走时，人人都会成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