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星火长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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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四章： 星火长明2

深冬的寒风裹着细雪掠过青瓦，苏瑶站在幼儿园门口，呵出的白雾在围巾上凝成霜花。她习惯性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暖手宝，这是李渊今早塞进她包里的，金属外壳还残留着丈夫掌心的温度。远处传来熟悉的越野车声，车窗降下，李悦探出毛茸茸的帽子，像只探出树洞的小松鼠：“妈妈！爸爸来接我们啦！”

李渊下车时，军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他伸手接过苏瑶怀里的教案本，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她冻得发红的手腕：“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雪，路上小心。”他的目光扫过苏瑶单薄的羽绒服，眉头微蹙，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苏瑶想起七年前，在中东的沙漠营地，每当她熬夜整理情报，他也是这样无声地替她披件外套。

回家路上，李阳突然从后座探出身：“爸爸，今天历史课学了抗美援朝，你在部队里也见过真正的英雄吗？”李渊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后视镜里，苏瑶看见他喉结滚动：“见过。”他声音低沉，“他们不是课本上的名字，是会在寒冬把最后一口热水让给新兵的老班长，是用身体挡子弹的战友。”

李悦似懂非懂地歪着头：“那爸爸你也是英雄吗？”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积雪的沙沙声。苏瑶轻轻按住李渊紧绷的手背，他转过头，目光在妻子眼中找到力量：“爸爸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真正的英雄，是那些让我们能安心回家的人。”

深夜，等孩子们睡下后，苏瑶在书房发现了李渊。他正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发呆，那是他退伍前和战友们的合影。照片里的青年眼神锐利，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老周的女儿考上军校了。”李渊忽然开口，手指抚过照片里一个笑容灿烂的男人，“就是七年前替我挡子弹的那个。”

苏瑶挨着他坐下，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她想起那天医院的消毒水味，李渊昏迷时紧攥着染血的兵牌，醒来第一句话是“我的兵还在战场上”。“你后悔过离开部队吗？”她轻声问。李渊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穿上军装，我守护国家；脱下军装，我守护你们，这都是我的使命。”

然而平静的生活总会泛起涟漪。三天后的清晨，苏瑶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两个穿军装的男人，李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苏瑶本能地挡在卧室门口，听见其中一人说：“老首长病危，临终前想见您最后一面。”

李渊的手在门框上攥出青白，李阳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少年的眼睛里闪烁着和父亲相似的坚毅：“爸爸，你去吧。”苏瑶看着丈夫转身去收拾行李的背影，发现他藏在衣柜深处的作战靴依然擦得锃亮，鞋油的味道混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

临走前，李渊蹲下身，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等爸爸回来，带你们去看真正的军营。”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苏瑶身上，那一眼包含千言万语。越野车消失在风雪中，苏瑶抱着瑟瑟发抖的李悦，突然想起他们刚结婚时，李渊执行秘密任务三个月音信全无，那时她也是这样守着空荡荡的家，数着墙上的日历等他归来。

在老首长的病房外，李渊遇见了许多退伍战友。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们鬓角已染霜雪，却依然保持着标准的军姿。病房内，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老首长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李渊的手腕：“小唐......不，小唐牺牲那年，你才这么高......”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映出三十年前新兵连的场景，那时的李渊还是个总闯祸的毛头小子。

“报告首长！”李渊突然挺直脊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您教会我，军人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二字！”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手无力地垂落。病房外，战友们齐刷刷地敬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一人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