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陆逊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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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武二年春正月的时候，武威后将军黄忠跟着先主刘备去讨伐东吴。这黄忠啊，忽然听到先主说老将没用，那可就不干了，立马提刀上马，带着五六个亲信，直接就跑到彝陵营里去了。吴班和张南、冯习把他接进去，就问：“老将军您这一来，是有啥事儿啊？”黄忠就说：“我从长沙开始就跟着天子，那可是出了不少力啊。现在我虽然都七十多岁了，还能吃十斤肉，拉开二石的弓，骑着千里马呢，可不能算老啊。昨天主上说我们这些老家伙没用了，所以我来这儿就是要和东吴干一架，让他看看我斩将杀敌，到底老不老！”正说着呢，忽然有人来报说吴兵的前部已经到了，哨马都到营前了。黄忠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出了营帐就上马。冯习他们就劝啊：“老将军啊，您可别莽撞行事啊。”黄忠哪听得进去啊，骑着马就跑出去了。吴班就让冯习带兵去帮忙。黄忠到了吴军阵前，勒住马，横着刀，指名要先锋潘璋出来交战。潘璋就派部将史迹出马。这史迹看黄忠年纪大，就没太当回事儿，挺着枪就出战了；结果呢，没打三个回合，就被黄忠一刀给砍死在马下了。潘璋一看就火了，挥舞着关羽用过的青龙刀，来和黄忠交战。打了几个回合，也没分出胜负来。黄忠憋着一股劲儿猛打，潘璋感觉自己打不过，就拨马跑了。黄忠乘胜追击，大获全胜才回来。半路上碰到关兴和张苞。关兴就说：“我们奉了圣旨来帮老将军；现在既然您已经立了功，就赶紧回营吧。”黄忠不听啊。

第二天，潘璋又来挑战。黄忠又激动地跳上马。关兴、张苞想帮忙，黄忠不让；吴班想帮忙，黄忠也不让；就自己带着五千兵出去迎战了。没打几个回合，潘璋拖着刀就跑。黄忠骑着马就追，还大声喊着：“贼将，你别跑！我今天要为关公报仇！”追了三十多里地，就听到四面喊声震天，伏兵都出来了：右边是周泰，左边是韩当，前面是潘璋，后面是凌统，把黄忠围在中间了。忽然一阵狂风大作，黄忠急忙想退的时候，山坡上的马忠带着一军出来了，一箭就射中了黄忠的肩窝，差点就从马上掉下来了。吴兵看到黄忠中箭了，就一起冲上来打。忽然后面喊声大起，两路军队杀过来，把吴兵打得四处逃窜，这才把黄忠救出来，原来是关兴和张苞啊。这两个小将护送着黄忠直接到了先主的御营里。黄忠年纪大了，气血不足，箭伤疼得厉害，病得很重。先主亲自来看他，还摸着他的背说：“让老将军受伤，这是朕的过错啊！”黄忠说：“臣就是一个武夫罢了，有幸能遇到陛下。臣今年都七十五了，也活够了。希望陛下好好保重龙体，去收复中原啊！”说完，就不省人事了。当天夜里，黄忠就在御营里去世了。后来有人写了首诗感叹说：“老将说黄忠，收川立大功。重披金锁甲，双挽铁胎弓。胆气惊河北，威名镇蜀中。临亡头似雪，犹自显英雄。”

先主看到黄忠断了气，特别伤心，下令准备棺材，把黄忠葬在成都。先主还叹着气说：“五虎大将啊，已经死了三个了。朕还没能报仇呢，真让人痛心啊！”然后就带着御林军一直到了猇亭，把将领们都召集起来，分兵八路，水陆两路一起进军。水路让黄权领兵，先主自己带着大军从陆路出发。这时候正是章武二年二月中旬。韩当和周泰听说先主御驾亲征，就带兵出来迎战。两边军队列好阵，韩当、周泰出阵，就看到蜀营的门旗打开，先主自己出来了，黄罗伞盖金光闪闪的，左右是白色和黄色的旗帜兵器，金银旌节前后围绕着。韩当就大喊：“陛下现在是蜀主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出来呢？要是有个闪失，后悔都来不及啊！”先主远远地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这些东吴的狗东西，伤害了朕的兄弟，我和你们誓不两立！”韩当回头问众将：“谁敢去冲击蜀兵？”部将夏恂，挺着枪就出马了。先主背后的张苞，挺着丈八矛，骑着马就冲出去了，大喊一声，朝着夏恂就去了。夏恂一听张苞的声音像打雷一样，心里就害怕了；刚想跑呢，周泰的弟弟周平看到夏恂抵挡不住，就挥着刀骑着马过来了。关兴看到了，也骑着马提着刀来迎战。张苞大喊一声，一矛就刺中了夏恂，夏恂就倒撞下马了。周平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关兴一刀给砍了。这两个小将就朝着韩当、周泰去了。韩、周二人，慌慌张张地退回阵里。先主看到了，感叹地说：“真是虎父无犬子啊！”然后用御鞭一指，蜀兵就一起冲过去掩杀，吴兵大败。那八路兵就像泉水一样涌过去，杀得吴军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再说说甘宁，正在船里养病呢，听到蜀兵来了，急忙上马，正好遇到一群蛮兵。这些蛮兵啊，头发披散着，光着脚，都拿着弓弩长枪，盾牌刀斧啥的；为首的是番王沙摩柯，长得脸像紫血一样，绿眼睛突出来，拿着个铁蒺藜骨朵，腰上还别着两张弓，威风得很。甘宁看他们人多势众，不敢和他们打，拨马就跑；结果被沙摩柯一箭射中了头颅。甘宁带着箭跑到富池口，坐在大树下就死了。树上有好几百只乌鸦，围着他的尸体。吴王听到这个消息，伤心极了，准备了厚礼把他厚葬了，还立了庙来祭祀他。后来也有人写了首诗感叹说：“吴郡甘兴霸，长江锦幔舟。酬君重知已，报友化仇雠。劫寨将轻骑，驱兵饮巨瓯。神鸦能显圣，香火永千秋。”

先主乘胜追击，就拿下了猇亭。吴兵四处逃窜。先主收兵的时候，发现关兴不见了。先主急忙让张苞到处去找。原来关兴杀进吴阵里，正好遇到仇人潘璋，就骑着马追他。潘璋吓坏了，跑到山谷里，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关兴寻思他就在山里，就在里面来回找，可是找不到。看看天快黑了，关兴迷了路。幸亏有星月的光亮，追赶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这时候已经二更天了，看到一个庄子，就下马敲门。一个老头出来问是谁。关兴说：“我是个战将，迷路到这儿了，想讨口饭吃。”老头就把他领进去，关兴看到堂里点着明亮的蜡烛，中间还画着关公的神像呢。关兴就大哭着拜了起来。老头就问：“将军为什么哭着拜呢？”关兴说：“这是我父亲啊。”老头一听，马上也下拜。关兴就问：“为什么供养我父亲呢？”老头回答说：“这里都是尊神的地方。他在世的时候，家家都侍奉他，何况现在他成了神呢？老夫就盼着蜀兵能早点来报仇。现在将军您来了，百姓有福了。”然后就摆上酒食招待关兴，还把马卸了鞍去喂马。

三更过后，忽然门外又有人敲门。老头出去一看，原来是吴将潘璋也来投宿。刚走进草堂，关兴看到了，就按着剑大声喊道：“歹贼，你别跑！”潘璋转身就往外跑。忽然门外出现一个人，脸像红枣一样，丹凤眼，卧蚕眉，飘着三缕漂亮的胡子，穿着绿袍金铠，按着剑走进来。潘璋一看是关公显圣了，大叫一声，魂都吓没了；刚想转身，早被关兴手起剑落，砍死在地上了。关兴取了他的心沥血，就在关公神像前祭祀。然后关兴拿了父亲的青龙偃月刀，把潘璋的首级挂在马脖子下面，辞别了老人，骑着潘璋的马，往自己的营寨去了。老头自己把潘璋的尸体拖出去烧化了。

关兴走了没多远，忽然听到人喊马嘶的声音，有一队军队过来了；为首的将领是潘璋的部将马忠。马忠看到关兴杀了主将潘璋，还把首级挂在马脖子下，青龙刀也被关兴拿走了，气得不行，骑着马就来取关兴。关兴一看马忠是害父亲的仇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举着青龙刀朝着马忠就砍。马忠的三百个部下一起冲上来，大喊一声，把关兴围在中间。关兴势单力薄，危险得很。忽然西北方向来了一队军队，原来是张苞。马忠看到救兵来了，慌忙带着军队自己退走了。关兴和张苞一起追。追了没几里地，前面糜芳、傅士仁带着兵来找马忠。两队人就混战在一起了。张苞和关兴兵少，慌忙撤退，回到猇亭，来见先主，献上首级，把这件事说了一遍。先主又惊又喜，就奖赏了三军。

马忠回去见到韩当、周泰，把败兵收拢起来，各自分头把守。受伤的士兵不计其数。马忠带着傅士仁、糜芳在江渚驻扎。当天夜里三更的时候，士兵们都不停地哭。糜芳偷偷听着，听到一伙士兵说：“我们都是荆州的兵，被吕蒙用诡计害死了主公，现在刘皇叔御驾亲征，东吴迟早要完了。我们最恨的就是糜芳、傅士仁这两个人了。我们为什么不杀了这两个坏蛋，去蜀营投降呢？这样功劳可不小啊。”又有一伙士兵说：“不要着急，找个机会就下手。”

糜芳听完，吓坏了，就和傅士仁商量说：“军心已经变了，我们两个的性命可就难保了。现在蜀主最恨的就是马忠了；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他，把首级献给蜀主，就说：我们是不得已才投降东吴的，现在知道御驾来了，特意到营里来请罪。”傅士仁说：“不行，去了肯定有灾祸。”糜芳说：“蜀主宽厚仁慈：现在阿斗太子是我的外甥，他只要念在我们是国戚的份上，肯定不会加害我们的。”两个人商量好了，先把马备好。三更的时候，进帐刺杀了马忠，割下首级，两个人带着几十个人，直接就往猇亭来了。负责巡逻的士兵先把他们引见给张南、冯习，把事情说了一遍。第二天，他们到御营里去见先主，献上马忠的首级，哭着说：“臣等真的没有反心；被吕蒙用诡计，说关公已经死了，骗我们开了城门，臣等不得已才投降的。现在听说圣驾来了，特意杀了这个贼子，来平息陛下的仇恨。希望陛下饶恕臣等的罪过。”先主一听就生气了，说：“朕离开成都这么久了，你们两个怎么不来请罪？现在形势危急了，就来花言巧语，想保住性命！朕要是饶了你们，到九泉之下，有什么脸去见关公呢！”说完，就让关兴在御营里设关公的灵位。先主亲自捧着马忠的首级，到灵位前祭祀。又让关兴把糜芳、傅士仁的衣服剥了，让他们跪在灵位前，亲自用刀剐了他们，来祭祀关公。忽然张苞到帐里哭着拜倒说：“二伯父的仇人都已经被杀了；臣父的冤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呢？”先主说：“贤侄不要担心。朕一定会扫平江南，把东吴那些坏蛋都杀光，一定抓住害死你父亲的那两个贼子，让你亲自把他们剁成肉酱，来祭祀你父亲。”张苞哭着谢了先主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