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姜维伐魏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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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蜀汉景耀五年冬十月，大将军姜维派人连夜把栈道修好，又整顿军粮兵器，还在汉中的水路调配船只，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姜维就给后主上表说：“臣多次出兵打仗，虽然没建立什么大功，但也把魏国人吓得够呛。现在军队养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打仗士兵就会变懒，懒了就容易生病。何况现在士兵们都想拼死效力，将领们也都想奋勇作战。臣要是打不赢，甘愿受死罪。”后主看了表章，犹豫不定。谯周站出来上奏说：“臣夜里看天象，发现西蜀这个分野，将星昏暗不明。现在大将军又想出兵，这一趟肯定不顺利。陛下可以下诏书阻止他。”后主说：“先看看这一趟怎么样吧。要是真的有损失，再阻止他。”谯周再三苦苦劝谏，后主就是不听，谯周只好回家不停地叹气，还推说生病，不再出门。

姜维临出兵的时候，问廖化说：“我现在出兵，发誓要收复中原，应该先攻打哪里呢？”廖化说：“连年打仗，军民都不得安宁；而且魏国还有邓艾，足智多谋，可不是一般人：将军非要做这么难的事，我可不敢随便出主意。”姜维听了非常生气，说：“以前丞相六出祁山，也是为了国家。我现在八次讨伐魏国，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现在我要先攻打洮阳。要是有谁敢反对我，我一定砍了他的脑袋！”于是留下廖化守汉中，自己和众将率领三十万兵，直接朝着洮阳进发。

早就有川口的人把这个消息报告到祁山的营寨里。当时邓艾正在和司马望谈论军事，听到这个消息，就派人去侦察。侦察的人回来报告说蜀兵都从洮阳出发。司马望说：“姜维诡计多端，会不会是假装攻打洮阳，实际上是来攻打祁山呢？”邓艾说：“现在姜维确实是要攻打洮阳。”司马望说：“您怎么知道的呢？”邓艾说：“以前姜维总是攻打我们有粮草的地方，现在洮阳没有粮草，姜维肯定料到我们只守祁山，不守洮阳，所以直接去攻打洮阳；要是他攻下这个城，就能囤积粮草，联合羌人，做长远的打算。”司马望说：“要是这样的话，怎么办呢？”邓艾说：“可以把这里的兵全都撤了，分成两路去救洮阳。离洮阳二十五里的地方，有个侯河小城，那是洮阳的咽喉要道。您带一支军队埋伏在洮阳，放倒军旗，停敲战鼓，大开四个城门，就这么这么办；我带一支军队埋伏在侯河，肯定能大获全胜。”计划好了之后，大家就各自按照计划行事，只留下偏将师纂守祁山的营寨。

姜维让夏侯霸当前锋，先带一支军队直接去攻打洮阳。夏侯霸带兵前进，快到洮阳的时候，看到城上没有一面旗帜，四个城门大开。夏侯霸心里疑惑，不敢进城，回头对众将说：“难道这是个骗局吗？”众将说：“看起来就是个空城，只有一些老百姓，听说大将军的兵到了，都弃城逃走了。”夏侯霸不太相信，自己骑马到城南去查看，只见城后面有很多老人小孩，都朝着西北方向逃跑。夏侯霸高兴地说：“果然是个空城。”就带头冲进城去，其他士兵也跟着进去了。刚到瓮城边上，忽然一声炮响，城上战鼓号角一起响起来，旗帜到处竖起来，吊桥也拉起来了。夏侯霸大吃一惊，说：“中了计了！”想赶紧退兵的时候，城上箭和石头像下雨一样落下来。可怜夏侯霸和五百个士兵，都死在城下。后来有人写了首诗感叹说：“大胆姜维妙算长，谁知邓艾暗提防。可怜投汉夏侯霸，顷刻城边箭下亡。”司马望从城里杀出来，蜀兵大败而逃。

后来姜维带着接应的兵到了，把司马望杀退，就在城下扎营。姜维听说夏侯霸被射死了，伤心不已。当天夜里二更的时候，邓艾从侯河城里，偷偷地带一支军队潜入蜀营。蜀兵大乱，姜维都禁止不住。城上战鼓号角震天响，司马望带兵杀出来。两边夹攻，蜀兵大败。姜维左冲右突，拼死才逃脱，后退二十多里扎营。蜀兵两次被打败之后，心里都动摇了。姜维对众将说：“胜败是兵家常事，现在虽然损兵折将，但不值得担心。成功还是失败，就看这一次了，你们可千万不要改变主意。要是有谁说退兵，我马上砍了他的脑袋。”张翼进言说：“魏兵都在这里，祁山肯定空虚。将军整顿军队和邓艾交战，攻打洮阳、侯河；我带一支军队去攻打祁山。攻下祁山的九个营寨，就带兵向长安进军。这是个好计策。”姜维听了他的话，马上命令张翼带后军直接去攻打祁山。

姜维自己带兵到侯河向邓艾挑战。邓艾带兵出来迎战。两军摆好阵势，两个人打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各自收兵回营。第二天，姜维又带兵挑战，邓艾按兵不动。姜维让士兵辱骂邓艾。邓艾心里想：“蜀兵被我狠狠地打了一顿，不但不后退，还连日来挑战：肯定是分兵去袭击祁山的营寨了。守寨的将领师纂，兵少又没什么智谋，肯定会失败。我应该亲自去救他。”就叫来儿子邓忠吩咐说：“你用心守住这里，不管他怎么挑战，都不要轻易出去。我今天夜里带兵去祁山救援。”

当天夜里二更的时候，姜维正在营寨里想计策，忽然听到营寨外面喊声震天，战鼓号角响个不停，有人报告说邓艾带三千精兵来夜战。众将想出去迎战，姜维制止他们说：“不要乱动。”原来邓艾带兵到蜀营前面侦察了一遍，然后趁机去救祁山，邓忠自己进城去了。姜维对众将说：“邓艾假装夜战，肯定是去救祁山的营寨了。”就叫来傅佥吩咐说：“你守住这个营寨，不要轻易和敌人交战。”嘱咐完了，姜维自己带三千兵去帮助张翼。

再说张翼正在攻打祁山，守寨的将领师纂兵少，快要守不住了。眼看就要被攻破的时候，忽然邓艾的兵到了，冲杀了一阵，蜀兵大败，把张翼隔在山后面，断了他的退路。正在慌张着急的时候，忽然听到喊声震天，战鼓号角响个不停，只见魏兵纷纷往后退。左右的人报告说：“大将军姜伯约杀到了！”张翼趁机带兵冲过去接应。两边夹攻，邓艾吃了败仗，急忙退到祁山的营寨里不出来了。姜维命令士兵从四面围攻。

话分两头。后主在成都，听信宦官黄皓的话，又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当时有个大臣叫刘琰，他的妻子胡氏长得非常漂亮；因为进宫朝见皇后，皇后把她留在宫里，一个月才出来。刘琰怀疑他的妻子和后主私通，就叫来帐下五百个士兵，排在前面，把妻子绑起来，让士兵用鞋子打她的脸几十下，差点把她打死又活过来。后主听说了非常生气，让有关部门给刘琰定罪。有关部门商议之后认为：“士兵不是打妻子的人，脸也不是受刑的地方：应该判处死刑并弃尸街头。”于是就把刘琰杀了。从这以后，有封号的妇女就不许进宫了。可是一时之间，官员们因为后主荒淫无道，很多人都有怀疑和怨恨。于是贤能的人渐渐离开，小人一天天得势。当时右将军阎宇，没有一点功劳，就因为巴结黄皓，得到了很高的爵位；听说姜维在祁山带兵，就对黄皓说，让黄皓奏明后主说：“姜维多次打仗都没有功劳，可以让阎宇代替他。”后主听了他的话，派使者带着诏书，召回姜维。姜维正在祁山攻打营寨，忽然一天之内来了三道诏书，宣召姜维回朝。姜维只好遵命，先让洮阳的兵退兵，然后和张翼慢慢退兵。邓艾在营寨里，只听到一夜战鼓号角响个不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到天亮的时候，有人报告说蜀兵都退走了，只留下空营寨。邓艾怀疑有计谋，不敢去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