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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州瓷作院,雪仍在飘飘洒洒,无声,却固执的将那草庐后岗染同一色。
原先那满是枢机,机巧万千的草堂,如今却是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的空荡荡,而显得如此的宽大,宽大到一个不着边际的虚无。
茶亭无茶,炉中灰冷,雪中芭蕉无风自动。寥寥间,倒似故人来,是风?是人?且是一个无从分辨。
茶桌上,素木的香炉一个,上敬“佛、法、僧”三香。袅袅婷婷,让人看了心静,再无波澜。
香烟直上,无半点纷扰。扶摇直上,却被那装有济尘禅师遗脱吊在半空的木箱所阻,纷纷绕绕的散来开去。
木箱之下,木鱼哆哆,一僧一沙弥,终日打坐了念经,那口中喃喃的《金刚金》倒不是为了脱记渡人。
蒲团上,形如枯槁的济严法师如那丙乙先生三月之约,却也是足足硬撑了半旬之多。然,近三日,却是一个粒米未进,堪堪有风烛将熄之态。
草庐外,大相国寺的僧众却不愿离去,在那大雪中披了风毡爬冰卧雪的打坐了不肯散去。
谁都知道他们想要些个什么,只是彼此不愿言明。
身骨舍利,虽是个难得,倒是比不得那自成的金身值钱。然,众僧所欲者,且是都在眼前。
重阳见济严法师气若游丝,面有归色。看情况,饶是一个时日无多。
心下不忍,便叹了一声,只身到草庐门外。望那雪中倦躯的僧众问了一声:
“管事的来?”
见雪堆中站起一僧,扫了身上的雪,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重阳见他起身,问了道:
“和尚怎的个称呼?”
那僧又合十躬身,回:
“小僧觉明。”
重阳还了个礼,无奈道了声:
“进来吧。”
觉明听了,面上一喜,然,随之又是一怔。望了那重阳道:
“可是……”
重阳知道他问话之意。亦是不想答了他来。且欠身,轻声道:
“来便是。”
说罢,便领了觉明进的茶亭。
那觉明,见了自家师叔油尽灯枯的模样,先是一惊,遂,又叫了一声跪伏,忍了哭声不敢起来。
听得那凄凄之声,济严法师睁了眼,且又不去看他,只是忘了那悬于头顶的木箱,口中喃喃道:
“伴师兄于此,求天炉周遭方寸之地,与那结虫蚁缘。”
此话,且是一个切切。不似与那觉明说来。更像是乞求了重阳与他一个方便。
觉明无言,只是痛哭了磕头不止。那重阳见罢,也是不敢答应了他去。
无声中,听济严法师叹了一声,且望那装有师兄金身遗骸木箱,遂闭目,口中一声佛号宣出,道: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一悲一喜一枯荣。哪个前生注定。袈裟本无清净,红尘不染性空。幽幽古刹千年钟,原是痴人说梦。”
口中喃喃念罢,便成就一个功德圆满,清净寂灭。一口气散去,且坐化于济尘禅师木箱之下。
觉明虽不明其意,然见那师叔垂头,且是知道法师已经圆寂了去。苦包腔高宣了佛号。合手念了“大悲咒”来。
“大悲咒”声传出,便也是将那济严法师圆寂的消息散了出去。
门外众僧听了无阴阳顿挫的经文,便一团乱糟哭了师叔、师爷,亦是跟了那经文,絮絮叨叨的念诵来。
翌日一早,有僧众叩门。
见那些僧人,袈裟斗笠,一幅远行的打扮,扶了禅杖,一手的手掌合拢放于胸前,口中言:
“方丈有命,责令贫僧,护送师祖金身回还大相国寺。”
这话却是让那重阳有些为难。且言道:
“怎不见那觉明大师?”
如何有此一问?那重阳也是个奇怪。
那日,济严法师且又“伴师兄于此,求天炉周遭方寸之地,与那结虫蚁缘”的话来,彼时,那唤做觉明的和尚也是听得一个真切。怎的今日,这帮和尚堵门,却又要带了那济尘、济严两位高僧的遗脱去?
道为何?很难说的清楚。此话经常有人问来。那重阳亦是个不明。
然此时,却能清楚的明白,于这帮僧人眼里,“道”?五谷也!
五谷尔,果腹之物,给他又有何妨?
倒也是个无妨。不过,不是那重阳不想给他们。这其中却因有两事纠缠不清。
一则是这济严法师有言“求天炉周遭方寸之地,与那结虫蚁缘”。
法师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便是让人葬他和师兄济尘与那天炉周边。
然,这济严法师尸骨未寒,圆寂不过半天,他这徒子徒孙便要逆了这和尚之言?不远千里的将他们的尸身拖回大相国寺?
这变化着实太快,让人适应不得。
然,又细想来,彼时那觉明也没出言,敢去应承了他这师叔所求。
如此,倒也说不得一个反复。
这二则,济字辈两伯仲因何而去,这重阳亦是知晓。
如若让他们带回相国寺,怕是要拆去封印,将那济尘禅师从那丹砂漆大瓮中拖出,把那金身拿来涂脂抹粉了,批了袈裟华衫,显圣示众也。
从棺材里拉出来让人观尸?别说于济尘禅师是个大不敬,即便是平常的百姓人家也不会行此不义之事。
观尸也好,葬了也罢,也不是他这外人能管来的事。心下且只能一叹了之,哀其不幸。
这叹,不甘且是一面。
这怕,也是比这不甘还要多一些个。
那济尘禅师如何能得此金身法相?那重阳自然是个晓得。
彼时,那龟厌仙长将济尘的金身法相封死在这朱砂大罐之中。又用铁链缠了,悬于这玄武阵中,且是一个如何的道理,重阳只是一个明白。
放在这里,倒是比那大相国寺要来的安全得多。
然,亦是心下了然此事,却也不敢与这和尚多言。
只问了一声:
“怎不见那觉明大师来?”
那些和尚见重阳疑惑的样子,便硬挤了进来。跟你客客气气的软的不行,那就来点硬的吧,反正我们人多。
此举,且是逼的那成寻抽了护身的短刀,小沙弥提了师尊的锡杖,作的一个以命相搏的模样来。
那般大相国寺的僧众虽是不依,却也害怕了那两个孩童上前与他们搏命。
于是乎,便缠着那重阳,或乞,或骂,或直接抵面高声念了佛号。
原本清心渡人的佛经,此时,却如同那扰人心烦的魔咒。将那素日清净的草堂念叨的,且是一番乱糟的热闹,
那重阳也是清修惯了的,却也未曾见过如此僧众。便也失了计较,只能躲闪了,避开那咄咄逼人的梵音。
却在左右为难之时,却见那诰命夫人和那管家李蔚催马赶到。
见那僧众聚在草堂中吵嚷,便有些气恼。
这大相国寺僧众于此已经月余,念在那济尘禅师与那济严法师面上且也是素食斋饭好生的供养。
济严法师亦是有言,令那僧众不可入得草堂半步。
有了这话,这些个僧众也只是在草庐门外打坐苦求罢了。
如今,却见那班僧众居然登堂入室,且在那草堂之中围着重阳厮闹,便气不打一处来。
那诰命便是一个不下马,一鞭打在那李蔚的背上,拿鞭指了草庐内的热闹,气的一个说不出个话来。
那李蔚挨了鞭,往后招呼了一声:
“调兵来!”
说罢,且是个翻身下马,直冲那帮和尚过去。
也难怪这李蔚恼怒,先是前几日皇城司众在此要搜那草堂被那吴王斩杀。而吴王亦是因此一个急火攻心,撒手人寰。想那吴王与交好李蔚四十余年,可谓兄弟情长。
却在这斯人已去,李蔚伤心欲绝之时,却又自那汝州知州王采处得了宋正平流放之事。然,又问那宋粲,便得了那知州一个摇头。
而同去京城的张呈、陆寅二人亦是一个渺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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