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我是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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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明皱眉托腮，慢慢到万岁山下的玄殿，思索这种集体认知是从哪里来的。

这里就是唱戏的后台，陆天明坐着无语烤火，温体仁讪讪道，“上位见谅，妇道人家，叽叽喳喳，就是乱叨叨。”

郭石头趁机道，“上位，我娘说她什么都没说啊。”

他们根本感受不到陆天明纠结的点。

“温大人，你知道我为何让大家都住在皇城吗？”

“当然，为了同僚团结，交流心得，互勉进步，避免出现勾心斗角。”

“这才一年时间，互勉进步有效果吗？”

“有，非常好！”温体仁斩钉截铁。

陆天明摇摇头，“温大人啊，我无形把天下最恐惧我的人聚在一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百姓对我当然有畏惧，但官场对我的恐惧深入骨髓，因为我可以随时可以问罪灭族，你们不敢说错一个字，如今聚集在皇城，家眷可能连呼吸都不敢乱节奏，难怪过年热闹的时候只有年轻人，过年后火速恢复安静。”

温体仁咕咚咽口唾沫，“上位，博爱而无情，万民自然恭敬。”

陆天明顿时不耐烦了，“老子还没登基呢，就把你们吓成如此狗样子，关键是你们把恐惧传播出去了，地方官可能更加恐惧，那天下百姓也会积累恐惧，反噬来的如此快啊。”

“上…上位多虑了。”

温体仁回一句，骆养性、郭石头和温家老三也赶紧躬身，“上位多虑。”

“哈哈哈~”陆天明被逗笑了，“温大人，你知道咱们的区别在哪里吗？”

“下官恭听教诲。”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你的眼里，女真是蛮夷，是未归化之民，进攻辽东当然可以投降。老子的眼里，女真本就是大明属民，本来就是明人，他们是反贼，是犯罪。”

温体仁脑子嗡嗡响了一会，不愧是首辅，立刻听明白了，“上位胸怀天下，问罪乱民，天下以为上位在灭族。”

陆天明点点头，“这是个归属问题，女真不知他们是谁，大明不知四夷是谁，女真占据辽东后，导致辽民也失去了归属，很要命的问题啊，这个问题不叙述清楚，华族迟早分裂。”

骆养性和郭石头听的稀里糊涂，温体仁却拽个小凳子，坐陆天明身边挠头苦思。

过一会，一直躲着的宋裕本和张世泽，两位副总理，六部尚书都来了。

他们也被陆天天搞怕了，传一句话的威力这么大，根子在陆天明身上。

朝臣身居高位，反而没发觉这个隐患，下面的家眷和百姓却对此深信不疑。

陆天明看郑芝龙也来了，顿时起身，“别跟着瞎跑了，我给大家再打个比方。

咱们如今在移民朝鲜，无论是周朝时迁徙过去的山民，还是现在迁徙过去的流民，毫无疑问，他们是明人。

若我们一不小心在外海战败，佛郎机人占据朝鲜，征兵与我们作战，等我们再次归治，他们又回归明人。

外族统治不可怕，因为外族就是外族，百信一直是华族，无非助纣为虐有罪，身份归属不会存在问题。

可怕的地方在于…若他们其中出了一个如同努尔哈赤的反贼，再次祸乱。

这个反贼一定会像努尔哈赤一样，为了自己的统治，创立一个新的部落，或者给自己认一个不存在的祖宗，创一个不存在的历史，强行剥离本属于明人的身份，时间一长，大祸事来了。

我们知道他们是明人，可他们自己呢，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一群连‘我是谁’都搞不清楚的人，必然会出现战事，这就是当下的辽东，他们出了一个反贼，自创历史，捏造文字，编造部族，建州人忘记自己是谁了，辽民忘记自己是谁了。

今晚回去好好想想，四夷本为轩辕蚩尤之后，别把顺序颠倒了，顺序颠倒，不仅出现一群傻子，他们还会扰乱大明，杀了他们简单，如何让后人避免重蹈覆辙呢。”（改啊改，本想说夷州呢，这就是那边的情况，捏造历史，不知自己是谁，身份认同出现问题，才是祸乱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