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剑九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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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天剑峰万籁俱寂，唯有松涛阵阵。陆云盘坐在歪脖子老松下，体内《太虚引灵诀》运转不休，眉心处的紫纹随着呼吸明灭不定。融合后的太虚镜碎片在识海中缓缓旋转，不断吞吐着天地灵气。

&#34；来了？&#34；

玄霄真人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得陆云差点跳起来。转身看去，老道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三步之外，手里拎着个酒葫芦，身上麻衣松松垮垮，活像个市井醉汉。但那双眼睛却清亮如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寒光。

&#34；弟子拜见师尊。&#34；陆云连忙行礼。

&#34；免了免了。&#34；玄霄摆摆手，一屁股坐在石凳上，&#34；知道为什么收你为徒吗？&#34；

陆云思索片刻：&#34；因为凌霄剑？&#34；

&#34；错！&#34；老道士灌了口酒，&#34；是因为你身上有股子狠劲。&#34；他指了指陆云右臂上的金色纹路，&#34；金煞淬体，痛入骨髓，寻常人根本熬不过去。更别说你还敢以淬体境的修为硬撼筑基傀儡。&#34；

月光下，玄霄真人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34；剑修一道，首重心性。任你天赋再高，若没有一往无前的锐气，终究难成大器。&#34；

他站起身，袖袍无风自动：&#34；今夜传你《天剑九式》第一式——破云！看好了！&#34；

也不见玄霄取剑，只是并指如刀，凌空一划。

&#34；嗤——&#34；

一道三丈长的青色剑气破空而出，所过之处云开雾散，竟将天穹中的一片云海生生劈成两半！月光如瀑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峰顶。

陆云瞳孔骤缩。这一剑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无数变化。剑气离体后并非直线飞行，而是如活物般蜿蜒游走，轨迹玄妙难测。更可怕的是，他分明感觉到玄霄这一剑连一成功力都没用到！

&#34；《天剑九式》与寻常剑法不同。&#34；玄霄收指而立，&#34；它不重招式，只重剑意。你且闭眼，感受这一剑的&#39；神&#39；。&#34；

他屈指一弹，一点青光没入陆云眉心。刹那间，陆云仿佛置身于万丈高空，亲眼看到一道剑光自下而上，如蛟龙出海般撕裂云层。那种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的剑意，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34；破云式的精髓在于&#39；势&#39；。&#34；玄霄的声音如从天外传来，&#34；剑出无悔，有去无回。心中唯剑，剑即是我。&#34；

陆云沉浸在这种玄妙状态中，右手不自觉地并指成剑，模仿着那道剑光的轨迹。起初动作生涩，但随着时间推移，指尖渐渐有了一丝锋锐之意。

&#34；咦？&#34；玄霄轻咦一声，&#34；这么快就摸到门槛了？&#34；

只见陆云指尖泛起淡淡白芒，虽然微弱，却已经有了&#34；破云式&#34；的三分神韵。更惊人的是，他眉心的紫纹与凌霄剑产生了共鸣，剑身自动飞出，悬浮在头顶三尺处，洒落点点星辉。

&#34；天缺之体加上剑冢传承......&#34；玄霄眯起眼睛，&#34；这小子说不定真能练成那招......&#34；

陆云浑然忘我，全身心投入到剑意感悟中。体内五处隐穴如星辰般亮起，不断吸收着凌霄剑洒落的星辉。这些星辉在经脉中流转，最终汇聚到右手剑指，使得那道白芒越来越盛。

突然，他福至心灵，剑指猛地向天一指——

&#34；唰！&#34；

一道尺许长的淡紫色剑气离体而出，虽然只飞了三丈就消散无形，但确确实实是剑气外放！

&#34；好！&#34；玄霄拍案叫绝，&#34；仅用三个时辰就练出剑气，创了天剑峰纪录！&#34；

陆云回过神来，才发现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右臂酸软无力，但精神却异常亢奋。那种一剑破天的畅快感，让他忍不住想长啸一声。

&#34；别高兴太早。&#34；玄霄泼冷水道，&#34；你刚才那道剑气，连破云式万分之一的威力都没有。&#34；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青石，&#34；用你现在的理解，试着斩开它。&#34；

陆云凝神静气，回忆着脑海中的剑意，再次并指斩出。

&#34；铛！&#34；

剑气斩在青石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34；这......&#34；陆云有些尴尬。

&#34；正常。&#34；玄霄不以为意，&#34；剑修三大境界&#39；形&#39；&#39；势&#39；&#39；意&#39；，你现在连&#39；形&#39；都没掌握，就想斩石断金？&#34；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薄册扔给陆云：&#34；《天剑基础要诀》后半部，里面有七十二种基础剑招。三个月内全部练熟，否则别想学第二式。&#34；

陆云接过册子，刚要道谢，突然耳朵一动——远处传来轻微的破空声。

&#34；有人来了。&#34；玄霄灌了口酒，&#34；是找你的。&#34；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倩影飘然而至，正是颜如玉。她今晚换了身淡青色衣裙，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柔和光辉。

&#34；见过玄霄师叔。&#34；颜如玉盈盈一礼，然后看向陆云，&#34；掌门命我带你去&#39；藏经阁&#39；选一门功法。&#34；

玄霄摆摆手：&#34；去吧去吧，明日卯时继续。&#34；说完竟直接躺在松树下打起呼噜来。

陆云跟着颜如玉御剑而起，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幽兰香气。飞剑上空间狭小，两人几乎背贴背，让他有些不自在。

&#34；你在紧张？&#34；颜如玉突然开口。

&#34；没......&#34；陆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心虚吗？

好在颜如玉没再追问，只是加速飞向主峰。片刻后，两人落在一座九层木塔前。塔身通体漆黑，檐角悬挂着青铜铃铛，夜风中发出清脆声响。

&#34；藏经阁是青冥宗重地，内有禁制。&#34；颜如玉提醒道，&#34；进去后不要乱走，跟着我的脚步。&#34；

她取出一枚玉牌按在塔门上，门扇无声滑开。内部空间比外观大了十倍不止，一排排书架如森林般延伸向远方，根本看不到尽头。

&#34；这是空间阵法？&#34；陆云惊叹。

颜如玉点头：&#34；藏经阁共分九层，外门弟子只能在一层挑选黄阶功法。&#34；她顿了顿，&#34；但你情况特殊，掌门特许你上三层选一门玄阶功法。&#34；

两人沿着螺旋楼梯上行，沿途经过的功法光球让陆云眼花缭乱。《青木诀》《玄冰劲》《烈火掌》......都是世俗难得一见的上乘功法。

&#34；到了。&#34；

三层中央悬浮着三十六颗拳头大小的光球，每个光球内都包裹着一枚玉简。颜如玉掐诀念咒，其中五颗光球缓缓飘来。

&#34；按掌门吩咐，给你五门适合天缺之体的功法选择。&#34；

第一颗光球中是一本《混元一气功》，讲究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第二本是《星辰锻体诀》，借周天星力淬炼肉身；第三本......

当看到第五本时，陆云瞳孔一缩——《太虚衍神录》！

&#34；这门功法......&#34；他强压心中激动。

&#34；残篇。&#34；颜如玉淡淡道，&#34；据传是上古大能&#39；太虚仙尊&#39；所创，但缺失了最关键的部分。三千年来无人炼成，渐渐被束之高阁。&#34；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云：&#34；要选它吗？&#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