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剑心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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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紫玥掌心剑印突然灼烧般剧痛。她猛地抽回被陆云牵着的手，指向林青羽后背：\"他没有心跳！\"

林青羽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甬道荧光石蓝光映照下，他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一种非人的平静：\"紫玥姑娘好敏锐的感知。\"他解开白色剑袍前襟，露出左胸——那里没有心跳起伏，只有一道剑形凹痕，内部流转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

\"活剑傀...\"陆云心剑出鞘三寸，剑锋锁定林青羽咽喉，\"剑宗禁术，将活人炼成剑器容器。\"

林青羽轻笑一声，那声音在狭窄甬道里回荡出金属质感：\"不完全是。\"他指尖轻触胸前剑痕，\"我是自愿的。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为守住剑冢秘密，需要有人放弃肉身。\"

紫玥突然按住太阳穴，一些记忆碎片如利剑刺入脑海。她看到星空中悬浮的巨大剑冢，无数剑修将毕生剑意注入其中；看到一位星瑶族女子与白衣剑仙在虚空中对弈，棋子落处星辰明灭...

\"星瑶族...与剑仙有过约定...\"她喃喃自语，锁骨处星纹不受控制地亮起，八颗星辰中又有两颗微微闪烁。

林青羽眼中精光暴涨：\"你竟知道这个？\"他猛地逼近紫玥，\"说！第七星子现在何处？\"

陆云横剑挡住，左臂剑脉金光流转：\"退后！\"

两股剑意在空中相撞，甬道墙壁剑痕齐齐亮起，形成压制结界。林青羽胸前剑痕突然射出一道白光，在空中凝结成老者虚影。

\"住手。\"老者声音如同万剑齐鸣，\"带他们来见我。\"

林青羽立即收剑后退，恭敬行礼：\"遵命，师尊。\"

穿过三道暗门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半球形洞窟，顶部倒悬着数以千计的长剑，剑尖全部指向中央一座黑色石碑。碑前蒲团上坐着玄天剑宗当代掌门墨尘子，白发如雪，双目紧闭。

\"来了。\"墨尘子没有睁眼，声音却清晰传入二人耳中，\"天缺之体与归凡纹，时隔三百年终于再现。\"

陆云瞳孔微缩——墨尘子胸前衣襟敞开处，赫然是与他左臂相似的剑脉晶化现象，只不过已经蔓延至整个胸膛，在心脏位置形成剑形结晶。

\"师尊当年为镇压剑冢暴走，以身合剑。\"林青羽低声解释，\"如今剑脉已侵蚀七成躯体。\"

墨尘子终于睁眼，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旋转的剑光：\"陆云，你可知天缺之体为何被称为'钥匙'？\"

不等回答，他袖袍一挥，黑色石碑突然投射出浩瀚星图。星图中三十三界排列成锁形，而中央缺口正好是心剑的形状。

\"上古剑仙发现，永恒之境并非要毁灭修真界，而是要将三十三界炼成'永恒之锁'。\"墨尘子声音沉重，\"而天缺之体，就是打开这个锁的钥匙。\"

紫玥突然上前一步，星纹自动与石碑共鸣：\"不对...星瑶族记载中，永恒之境是要...\"她话语戛然而止，眼中闪过迷茫，\"我记不清了...\"

墨尘子目光转向她：\"归凡纹是星瑶族最后的底牌。当年第七星子叛逃时，带走了激活归凡纹的关键法门。\"他指向紫玥锁骨星纹，\"你现在感觉不到灵力，却能操控剑意，正是归凡的初步体现。\"

陆云突然心尖一震，剑尖指向洞窟角落阴影处：\"有人窥视！\"

一道黑影急速遁走，林青羽身形如剑射出。片刻后外面传来打斗声，紧接着一声惨叫。林青羽拎着一名重伤弟子返回，扔在地上。

\"周子陵？\"陆云认出这是剑宗内门弟子，曾在宗门大比上与他有过交手。

周子陵惨笑着抬头，眉心突然浮现黑莲印记：\"永夜...永生...\"话音未落，他整个头颅如西瓜般爆裂，一团黑雾疾射向紫玥。

\"小心！\"陆云心剑斩出，却见紫玥不闪不避，掌心剑印亮起。黑雾触及剑印的瞬间，竟如雪遇沸水般消融。

墨尘子叹息：\"连剑宗都被渗透至此了。\"他起身走向黑色石碑，\"时间不多，你们必须知道真相。\"

石碑在墨尘子触碰下层层剥落，露出内部一柄石剑。此剑与紫玥在剑冢所见极为相似，只是剑身上多了七颗星辰刻痕。

\"绝念剑本体。\"墨尘子语出惊人，\"当年剑仙与星瑶族联手打造，专斩永恒。第七星子叛变后，此剑一分为二，剑身藏于剑冢，剑灵化为归凡纹。\"

紫玥如遭雷击，记忆碎片再次涌现。这次她清晰看到自己母亲——星瑶族最后一位族长，将一团星光打入她体内：\"记住，归凡非末路...\"

陆云左臂剑脉突然剧烈疼痛，晶化区域向肩膀蔓延。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灰白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剑脉反噬！\"墨尘子瞬间出现在陆云身后，剑指连点他后背七大要穴，\"你吸收了剑仙精血，却不懂化剑诀，迟早会被剑脉吞噬。\"

紫玥急忙握住陆云左手，掌心剑印与剑脉接触处迸发星光。奇妙的是，剑脉扩张速度明显减缓，甚至有些许回退。

\"归凡之力果然能克制剑脉暴走。\"墨尘子若有所思，\"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他转向黑色石碑，\"陆云，若要真正控制剑脉，必须接受'斩天使命'。\"

\"什么使命？\"

\"集齐绝念剑碎片，在永恒之境完全降临前，斩断三十三界与仙界的联系。\"墨尘子语出惊人，\"也就是...断绝所有修真者的飞升之路。\"

洞窟内一片死寂。倒悬的千剑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这个疯狂的计划。

\"这不可能！\"陆云下意识反驳，\"断绝飞升，等于毁灭修真界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