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舍身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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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阶梯在脚下凝实又虚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时空交界处。陆云紧握着星玥的手，她左眼银芒清澈，右眼却黑如深渊。身后，镇仙塔在伪仙域崩塌的轰鸣中缓缓倾斜，归墟本体的怒吼穿透云霄。

\"还有七阶...\"陆云看向上方。阶梯尽头，初代融合体的虚影手持断剑与银镜，面容模糊不清。

星玥突然闷哼一声，右眼的黑气如活物般蠕动。她左手死死按住胸口，那里正嵌着第七仙君最后抛来的镜灵玉佩：\"快走...它在读取...你的记忆...\"

第一级台阶突然亮起刺目血光，浮现\"舍身\"二字。陆云刚踏上去，无暇天剑所化的金色纹身就从右臂剥离，重新凝成实体剑插在阶前。剑柄晶石中，同命契印记的残影正在缓慢消散！

\"欲登仙路，先舍依仗。\"阶梯尽头传来飘渺的声音，\"兵刃、修为、记忆，皆可弃。\"

陆云盯着无暇天剑。血剑契让他与剑性命相连，若弃剑前行，等于自断一臂。更关键的是，同命契印记一旦完全消散，星玥的真灵将...

\"拿去。\"星玥突然摘下镜灵玉佩按在剑柄上，\"它能...延缓消散...\"

玉佩与晶石接触的刹那，一道银光闪过。印记溃散的速度明显减慢，但星玥右眼的黑气趁机扩散，已经蔓延到太阳穴。她踉跄后退，情劫剑自动出鞘插在台阶上稳住身形。

\"你先留在这。\"陆云咬牙道，\"我速去速回。\"

他刚迈步，台阶突然变成万丈深渊！无数双苍白的手从深渊中伸出，抓住他的脚踝向下拖拽。耳畔响起凌尘残魂最后的警告：「舍身阶考验的是决断力，犹豫就会坠落！」

陆云闭眼凝神，右臂道纹亮起金光。当他再次睁眼时，深渊幻象消散，只剩下静静插着的双剑——无暇天剑与情劫剑，如同两个忠诚的守卫。

\"我舍。\"他松开星玥的手，独自踏上第二阶。

就在脚步落定的瞬间，前方阶梯突然延伸出数百条岔路，每条路上都站着一个\"陆云\"，正在经历不同的人生——有的成为一派宗师，有的堕入魔道，更有甚者手持青黑轮盘，正在屠戮众生...

\"问心阶。\"飘渺声音再度响起，\"哪条是你的道？\"

陆云凝视那些幻象，突然发现所有\"陆云\"心口都缺了一块，形状与自己丹田内的晶石完全一致。而更远处，初代融合体的虚影正通过断剑折射出奇异光芒，照向每条岔路。

「他在指引你。」凌尘的声音微弱却清晰，「看剑光落处。」

最右侧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剑光折射出星玥完整的虚影。她站在路的尽头，身后是重建的南离剑派，弟子们正在练剑...

\"我的道，从来都很简单。\"陆云径直走向那条小路，\"护我所爱，斩我所恨。\"

幻象轰然破碎，问心阶通过。但就在他准备继续前进时，身后突然传来青劫剑的嗡鸣！转身只见星玥右眼完全漆黑，手持长剑刺向自己后心——正是南离剑派最基础的\"回风刺\"，却在永恒之力加持下快如闪电。

\"星玥？！\"

本能快过思考，陆云身体自动反应。右臂道纹脱离皮肤，在掌心凝成虚幻剑影，一记从未用过的剑招自然使出：

\"天缺·弑仙！\"

剑影穿透星玥肩膀，却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反而逼出一缕黑气。星玥踉跄跪地，左眼恢复清明：\"陆云...小心...它在找...\"话未说完便昏倒在台阶上。

被逼出的黑气在空中扭曲，发出归墟特有的冷笑：\"原来如此，玄霄子把'那个'藏在了九幽潭底！\"说完便消散于无形。

陆云抱起星玥，发现镜灵玉佩已经出现裂痕。更糟的是，无暇天剑上的同命契印记又淡了几分。他必须加快速度了。

第三阶\"忘忧\"要求放下执念。陆云面对的是玄霄子被锁魂钉贯穿的场景，重现了当年无能为力的痛苦。当他咬牙说出\"我原谅自己的弱小\"时，台阶绽放金光。

第四阶\"明星\"照出他心底最深的恐惧——不是死亡，而是孤独。幻象中所有亲友逐一离去，最后连星玥的真灵也消散。破解之法竟是承认\"我害怕孤独\"，阶梯才允许通过。

当陆云踏上第五阶\"求真\"时，初代融合体的虚影突然清晰了几分。断剑与银镜碰撞，发出清越鸣响，一段尘封的记忆涌入陆云脑海：

十万年前的密室中，初代归凡种与巡天使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悬浮着一枚晶石，正是陆云丹田内那枚的雏形。

\"仙凡本应同源。\"初代归凡种将半截情劫剑插入自己心口，金色血液注入晶石，\"奈何仙界自诩高贵。\"

巡天使同样割腕，银白色的仙血与金血交融：\"以我仙骨为基，铸就平衡两界的天缺体。\"

实验进行到关键时刻，伪仙帝的大军攻入。仓促间，初代归凡种将未完成的晶石交给最信任的弟子——年轻时的玄霄子...

记忆中断，陆云浑身冷汗。他从未想过，自己珍视的天缺体竟是未完成的实验品！更震撼的是，丹田内的晶石突然发烫，与阶梯尽头的融合体产生共鸣。

\"原来...这就是真相...\"

星玥在他怀中微微一动，左眼艰难地睁开：\"不...完整...\"她颤抖的手指指向融合体虚影，\"他们...失败了...你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