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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只手力气奇大无比,紧紧抓住他的肩膀,轻易之间竟无法脱身。
肖白条心中明白,他这是遇到活人了。
捞尸人有一句老话:“漂子易打,活人难捞。”
因为活人在危急时刻,会将捞尸人作为救命稻草,拼命抓住,力气也比平时大上几倍。
遇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人没救成,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
此刻,肖白条正陷入这种境遇之中。
汹涌的江流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身体,灌入他的耳鼻,可身体却被那“漂子”紧紧拖住,动作受限。
他同时和活人以及江流斗争,体力在一点点流失。
肖白条气喘吁吁,体力将尽。
危急时刻,他突然急中生智,拼命向江底潜去。
溺水者本就畏水,此时见救命稻草沉入江底,自然而然便将他放开了。
肖白条闭气潜在江底,眼睛紧紧盯着溺水者的脚丫。
不一会儿,看那溺水者停止挣扎,知道他已经昏迷,便用力一蹬,冲上水面,一只手环抱他的腋下,另一只手拼命凫水,逆着江流,硬生生将他拖上岸去。
上岸后,肖白条将那人向地上一扔,骂道:“妈的,是个活漂子,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见状,大家伙儿不敢怠慢,急忙将那人抬进屋里。
到屋里,水娃看肖白条浑身湿透,急忙帮他擦干了身子,并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给他。
肖白条换上衣服,喝了一口鱼汤,顿时将身上寒气除去大半。
再去看他救的那人,见此人面目清秀,体态柔弱,却是一副穷书生打扮,心中不禁想,又做了一桩赔本买卖。
没一会儿,书生便悠悠醒转。
报了姓名,才知道他姓刘名晋元,正要进京赶考。
肖白条见此人一穷二白,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便叫水娃料理了一些饭食给他。
水娃生性善良,临走,还给他凑了些干粮盘缠。
刘晋元千恩万谢,表示如有发达之日,定来报恩之类的话。
肖白条全当他客气,也未曾当真。
就这样过了几年,江水悠悠流淌,肖白条和水娃也早已成婚,不出意外,他们的日子也会随着这悠悠江水,波澜不惊地过去。
寻常的一天里,新任知府巡江,走进了肖白条的家门。
肖白条和水娃不知知府大人为何来他们家,战战兢兢,一同跪下,头也不敢抬,道:“小民参见知府大人。”
眼前的知府大人却亲自把他们扶起来,口中道:“恩公,你们看看我是谁?”
肖白条本不敢抬头,却听声音耳熟,抬眼一看,立刻便认出来人:这个一身官袍的大人,竟然就是当年的落水书生。
进京后,他不仅高中状元,更成为严蕃严大人的乘龙快婿,没几年,就平步青云,官封知府。
书生知恩图报,对肖白条多有照顾,两家也渐渐熟识。
刘晋元带着这个本该一辈子捞尸的人,去享受了一下他从未享受过的人生。
先去城中定制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在最大的饭店填了个饱,又去戏园子里听唱,酒足饭饱,还到城中最大的青楼按摩解闷儿。
当然,末了,也不忘一番云雨行乐。
可以说,最初的时候,肖白条还是颇有些拘束的。
这些个地方,别说来了,就是想都不敢想。
尤其是到那青楼里,面对那些个莺莺燕燕,他更是满脸羞红,全然没了和大江大河搏斗的雄心气魄。
而且,面对美女的卿卿我我,心中又觉得对不起水娃。
可刘晋元对他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个有出息的男人,身后不是一群的女人?”
于是,借着微微的酒意,他把该享受的,都享受了个遍。
享受完了,他回到家中,自觉对水娃心中有愧,不禁就对水娃百依百顺的。
可日子一久,他玩的花样也多了,回到家中再看水娃,便只觉的她整日徘徊锅边灶台,说的话也远不如外面的女孩儿有趣,便逐渐对水娃也生了厌烦之心,动不动就大醉酩酊,回家倒头便睡。
水娃为此和他吵了无数次,可越是争吵,他便越是心烦意乱。
后来,便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跟知府做朋友的日子,当真是逍遥快活。
可现在的肖白条不知道,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凡事,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日,刘晋元找到他,对他说:“白条兄弟,我刘晋元对你如何?”
肖白条想都没想,道:“知府大人带我吃香的喝辣的,真是同再造父母一般。”
“若是我有事要你帮忙呢?”刘晋元咂摸了一口茶,用眼睛瞟着肖白条,问道。
肖白条拍着胸脯,一口应承道:“刘知府有事,我肖白条肝脑涂地,也要做成。”
刘晋元看着肖白条,拿起茶碗仔细品咂着,缓缓说道:“前几日,我想征用一处地产,给岳父大人修一间生祠。岳父大人为国为民,尽心竭力,我修一间生祠,使万民敬仰,不过分吧!”
肖白条看刘晋元茶喝完了,急忙又倒满一杯,口中道:“严大人有权有势,受这些香火,自然不过分。”
刘晋元满意笑了,道:“我在县里修生祠,他们不感恩戴德,捐钱挪地儿,这也罢了。那不识相的县令居然还要告我的御状,说我劳民伤财,你说,是不是很过分啊!”
“太不识相了,这是个什么东西。”肖白条跟着骂道。
这时候,他仍不知道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刘晋元接着说:“听说他这几日便要渡江,去告我的御状。你水性好,我想你在江心,做了他。”
刘晋元站起身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凶相毕露。
“你说,杀人?”肖白条的腿一下便软了,瘫坐在地上,拒绝道:“我,我哪敢杀人啊!”
刘晋元看着肖白条,冷冷地说:“这段时间的款待,也算将当初的恩情还了。这事你不做,自有别人做,可是,你要知道,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说罢,刘晋元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肖白条的脑子嗡的一声。
当晚,他喝了很多酒,醉在青楼里。
一想到这山珍海味,莺莺燕燕从此离他远去,一想到自己又要回到冰冷的江水中,和义庄里泡肿的尸体为伴,他就感到无比的不甘心。
在他体验到这世界的繁华的时候,他认为,他从前那平淡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江心,肖白条捕鱼的三股叉插入县令的心脏,喷溅的鲜血弄脏了他的鱼鳞服。
凡事有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的胆子越来越大,野心也越来越大。
最终,他纠集了一帮亡命之徒,化身水匪,打劫船只。
这期间,肖白条与刘晋元官匪勾结。
每逢刘晋元奉命剿匪,肖白条都会送上被他杀死的过路行人的尸体,给刘晋元邀功领赏。
两年之后,刘晋元升任京官,肖白条也成为江面上的一霸,号称过江龙。
直到他惹了惹不起的人,劫了玄武门的货,杀了玄武门的弟子。
玄武门位于水都,一向擅长水战。
玄武门掌门葛洪一怒之下,亲自带领弟子出战,灭了过江龙的水匪。
肖白条凭借天生的好水性,才勉强逃过一劫,仅以身免。
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江水将肖白条冲上岸的时候,他半条命都快没了。
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从前的那间破屋门口,已经记不得多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大起大落,他满身伤痕。
如今,心中最想的,竟是让水娃给他熬一碗鱼汤。
肖白条将手搭在门环上,准备扣响那扇门。
然而下一刻。
一只手搭在肖白条的肩膀上。
那人遍体黑衣,拿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宝剑。
他对肖白条说:“刘晋元向严大人举荐了你,如今,你有一个机会,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肖白条的手停在门环上。
他问黑衣人:“这次,要去哪?”
“洛城,白虎堂。”
门环落在门上,屋里传来女人急切的脚步声。
“是肖三哥吗?”
女人问着话,一下子就打开了门。
一阵风吹过,并不见半个人影。
女人感到一阵失落。
门嘎吱嘎吱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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