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天道逆纹·太初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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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宗，演武场。

凌霜华的长剑劈开第七道冰棱时，剑穗上的仙帝印突然发出蜂鸣。她望着远处镜渊峰方向腾起的青灰色劫云，握剑的手不自觉收紧——那是叶凌霄融道之后，苍梧界天道第一次出现紊乱。三天前秘境归来，师父便一直躲在杂役房抄写《灵植百解》，可每当子夜时分，她总能听见星图碎裂的声音。

“霜华师姐，掌事让你去领今年的灵蝶契约。”外门弟子的声音打断思绪，少年怀中抱着的玉简突然泛起金光，正是叶凌霄常用的传讯手法，“还有……镜渊峰的灵田今早全部枯萎，杂役们说看见田里有黑色纹路在蠕动。”

凌霜华心头一跳，想起秘境中天道恶尸浮现时，裂隙深处曾闪过相同的青灰色纹路。她捏碎玉简，两道流光闪过——白清欢的传讯符与沈星璃的雪莲印记同时亮起，内容如出一辙：“速来观星殿，天道命盘出现逆纹。”

观星殿顶层，白清欢正对着悬浮的水晶命盘皱眉。命盘中央代表叶凌霄的星位忽明忽暗，原本纯净的鎏金色边缘，缠绕着蛛网状的青灰色逆纹，每一道都对应着苍梧界某处灵脉的崩毁。沈星璃跪在地上，指尖在地面勾勒着从《仙帝遗典》拓印的星图，鲜血顺着指缝渗入石砖，激活了隐藏的太初阵纹。

“这些逆纹在吞噬天道法则。”白清欢指向命盘上逐渐消失的水行法则，“三天前还只有三道，现在已经蔓延至七重。最诡异的是，逆纹的波动频率……和十万年前仙帝陨落时的劫波完全一致。”她忽然抬头，望向匆匆赶来的凌霜华，“你在秘境中看见的天道恶尸，是不是戴着与师父相同的帝印？”

凌霜华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那道缠满规则锁链的身影：“他说师父是他的‘好徒儿’，胸口的天道命盘缺了一角，和师父融道时崩碎的封天碑纹路一模一样。”她忽然注意到沈星璃勾勒的星图中央，浮现出半枚残卷的虚影，“那是……太初仙域的《无字天书》？”

“准确来说，是残卷投影。”沈星璃擦去额间冷汗，雪莲法相在身后若隐若现，“遗典记载，当年仙帝劈开天道时，将自身道果分成三份：善尸入轮回，恶尸封魔渊，而最核心的‘无垢道心’，则化作《无字天书》散落各界。现在逆纹的轨迹，正与残卷下落的方位吻合。”

观星殿的水晶突然炸裂，一道青灰色流光穿透屋顶，直扑命盘。凌霜华本能挥剑，无霜剑却在接触流光的瞬间发出哀鸣——那是纯粹的天道恶意，比当年的域外天魔更令人窒息。白清欢迅速掐诀，算筹化作星盾阻挡，却见每一道算筹都在逆纹中融化，露出下面刻着的“叶凌霄”三字真名。

“不好！逆纹在吞噬师父的天道真名！”沈星璃突然喷出鲜血，星图上代表叶凌霄的光点正在迅速黯淡，“真名被夺，他将彻底沦为天道恶尸的傀儡！”

镜渊峰杂役房内，叶凌霄正在给新移植的寒魄草浇水。指尖刚触碰到泥土，整株灵草突然枯萎，根部浮现出与观星殿相同的逆纹。他皱眉按住眉心，帝印传来灼烧般的疼痛，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十万年前自己亲手斩杀的天道恶尸，正站在魔渊深处，手中握着半卷染血的《无字天书》。

“徒儿，你以为融道就能困住为师？”恶尸的声音在识海回荡，逆纹顺着灵脉爬向他的丹田，“当年你斩我三尸，夺我命盘，如今我便用你的天道真名，重写这方世界的法则——让你的弟子们，亲手将你推入万劫不复。”

叶凌霄突然呕出一口金血，发现自己的掌心正在透明化，露出下面流动的青灰色纹路。这是天道真名被侵蚀的征兆，若让恶尸得逞，他将不再是守护天道的仙帝，而是成为规则的囚徒。他勉强凝聚星云锁链虚影，却发现锁链末端缠绕着逆纹，如同被污染的琴弦。

“师父！”凌霜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剑刃劈砍逆纹的清响。叶凌霄抬头，看见徒儿正以剑为笔，在空气中书写他教的“无霜剑诀”，每一道剑痕都在燃烧她的本源精血。白清欢紧随其后，抛出十二枚刻有他真名的算筹，试图稳定崩溃的灵脉；沈星璃则撑开雪莲结界，阻挡逆纹向其他杂役弟子蔓延。

“别过来！逆纹会吞噬你们的灵根！”叶凌霄想阻止，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天道特有的机械音。凌霜华突然抓住他的手，将剑穗上的仙帝印按在他掌心：“当年你用真血为我种下霜华印，现在该换我用灵根为你镇恶了。”她的额间霜华印与帝印共鸣，两股力量在逆纹中撕开裂缝。

白清欢趁机将算筹打入叶凌霄眉心：“根据《太初算经》，只要找到《无字天书》残卷，就能修复天道真名！星璃，你之前拓印的星图，残卷应该就在……”

“苍梧秘境的封天碑下！”沈星璃咬牙切齿，雪莲法相突然崩解，“恶尸当年被封印时，将残卷埋在了仙帝陨落之地，用十万年时间吸收界域怨气。现在逆纹的蔓延速度，正是残卷即将现世的征兆！”

叶凌霄感觉识海渐渐清明，低头看见凌霜华的银发正在变白——她为了压制逆纹，过度燃烧了自己的天道善尸本源。他突然想起十万年前，自己在太初仙域收养这个冰灵族孤儿的场景，那时她还不会说话，只会用冰棱在地上画星星。

“霜华，带星璃去秘境取残卷。”他握住徒儿冰凉的手，将自己的天道之力渡入她体内，“清欢留在这里，用《太初算经》推演逆纹的薄弱点。记住，残卷上刻着我的道心印记，只有拥有霜华印的人才能触碰。”

“那你呢？”凌霜华望着他仍在透明化的手臂，“逆纹还在吞噬你的真名，再拖下去……”

“我去魔渊。”叶凌霄站起身，杂役服下的仙帝法袍虚影若隐若现，“当年我将恶尸封在镜渊最深处，现在他敢用我的真名兴风作浪，便该去会会这位‘好师父’了。”他指尖划过墙面，镜渊深处的魔纹突然亮起，那是十万年前他用自己的肋骨刻下的封印。

魔渊底部，血河翻涌。

叶凌霄踏在倒悬的封魔碑上，望着前方被规则锁链缠绕的身影。天道恶尸的模样与他九成相似，唯有眼中跳动着青灰色鬼火，胸口的命盘缺口处，正插着半卷染血的《无字天书》。

“徒儿，别来无恙？”恶尸笑着张开双臂，血河突然化作万千规则之剑，“你以为自封修为、融道护界，就能掩盖当年斩我三尸的罪孽？如今《无字天书》即将集齐，太初仙域的旧部们，可都在等着看你这位‘守护者’如何陨落。”

叶凌霄注意到血河中漂浮着无数熟悉的面孔——是十万年前为他战死的太初仙域仙人，他们的灵识被恶尸炼成了规则之剑。他的星云锁链本能展开，却在触碰到血河的瞬间发出哀鸣，因为每一道锁链都在攻击曾经的战友。

“你以为我为何自封修为？”叶凌霄忽然笑了，帝印光芒大盛，将血河暂时逼退，“当年斩你三尸，我便知道善尸入轮回，恶尸必反扑。这十万年，我故意让苍梧界天道残缺，就是要引你现身——用你的逆纹，逼出藏在各界的《无字天书》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