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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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多少人认定是楚桓亲手杀了他父皇。

温长宁：“那个太监是不是说想投靠陛下，所以为陛下杀了先帝？”

皇帝面无表情看着他，没有说话。

温长宁缓缓露出微笑，“可惜呐……陛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皇帝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

瞒了这么多年的真相，此时此刻温长宁终于可以“一吐为快”，皇帝看他，他也不躲避视线。

两个三观不同的人就这么直视着对方，那么近，那么直白，那么不加掩饰，于是皇帝第一次发现温长宁的眼中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的……畏，在他眼中他好像可以是任何一个身份，大臣、侍卫、太监……

就在这时温长宁的声音突然响起：“先帝在被捅刀子前已经死了，他念叨着先太子的名字就那么永远地、永远地、永远地睡了过去，当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你逼宫了啊。”

连说三个永远，他一句比一句说的缓慢，像是要让皇帝彻彻底底地明白先帝死了，不是你杀的，你怎么还耿耿于怀上了呢？

迟来的真相令皇帝沉默许久，第三次问：“你是谁？”

皇帝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有点开心，有点释然，有点厌倦，有点可惜知道的太晚了……可他信了温长宁的话总归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且戾气诡异地消散了。

可惜他快死了，所以不等温长宁回答，他又问:“……从始至终都是你在帮顾长晏吧？你是神仙吗？”

仔细想来，曾经相关的桩桩件件仍是很不可思议。

才问完他又剧烈咳了起来，殿中没有旁人，温长宁上前轻抚皇帝的背给他顺气。

可是没用，血迹延着皇帝嘴角露出，温长宁垂眼遮住眸底情绪，心中却是了悟：皇帝能活到明天算他能撑。

等到皇帝平复下来，温长宁才开口，这一次他没有再说自己是温长宁了，也没有否认皇帝对他的猜测。

他只是说：“陛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仙，也没有什么所谓的长生不老。”

楚桓在自己的“晚年”沉迷追求长生不老，故温长宁有此一说。

“……那你呢？”

“我？我不过是一个再也回不去家的思乡游子而已……”

温长宁没有一上来就说自己是后世之人，他只是说有这么一个朝代，他只是拿自己家乡历史上的明朝举例，朱老四和楚桓同是造反逼宫之人，想来楚桓很能共情这个故事。

接下来就是单纯的故事会时间了，一个人一直讲，一个人一直听，且很少打断提出问题。

说的久了，温长宁觉得自己像是讲出一千零一夜故事的那位姑娘。

——皇帝不感兴趣了，他的下场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