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眼里进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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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菲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

被子从她肩头滑落。

她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

外面的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甚至有些……过分的安静。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了。

昨晚的一切……是真实的吗？

那个难得温柔的怀抱，那个带着鼻音的低语……

尤菲呆呆地坐在床上，维持着那个姿势。

一分钟。

两分钟。

时间仿佛凝固了。

然后，她才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又像是在试探着呼唤。

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轻轻地喊了一声：

“伊莉丝？”

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孤独。

说完，尤菲又等了一会儿。

侧耳倾听着。

但是，房间里面无比安静。

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那个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像她潜意识里预想的那样出现。

尤菲这才像是彻底接受了现实，又低低地说了一句，与其说是在问，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走了吗？”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想什么。

然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失落，小声嘀咕道：“招呼也不打一个……”

说着说着，尤菲的脑袋，便不由自主地、缓缓地低了下来。

视线落在了自己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上。

情绪，并不高。

甚至可以说……有些低落。

为什么？

尤菲感到一阵迷茫。

伊莉丝走了。

那个一直束缚着她、让她感到恐惧和压力的老巫婆，终于走了。

自己明明……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啊？

应该感到解脱，感到自由，甚至应该立刻开始计划下一步的逃跑大计！

可为什么……

为什么心里面，却像是突然空了一块？

空落落的，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有点透不过气来。

突然。

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悄无声息地，滴落在了她白皙的手臂上。

留下一点湿润的痕迹。

让尤菲猛地一惊。

她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流眼泪了？

为什么？！

她抬起手，有些慌乱地想要擦掉那莫名其妙出现的泪水。

可指尖触碰到湿润的眼角，却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

更多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越是用力去擦，眼泪好像就流得越凶，怎么也擦不干净。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可恶……”

尤菲带着哭腔，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委屈和愤怒。

“为什么……”

“我……我不应该……开心的吗？”

过了好一会儿，那不受控制的泪水，才像是终于流尽了源头，渐渐止住了。

尤菲抽了抽鼻子，眼眶和鼻尖都还是红红的。

她抬起依旧沾着泪痕的脸颊，看向旁边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以及上面属于伊莉丝的压痕。

然后，她像是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又或是真的有些恼怒，朝着空气轻哼了一声。

“哼！”

“臭伊莉丝！”

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更像是小孩子在撒娇。

说完这句没什么分量的话，尤菲像是要彻底摆脱那残留的低落情绪似的，用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