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场意外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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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毕业证小心翼翼收起，眼神再次急切起来，紧紧盯着小周，又一次追问道：“那芸芸和莉莎呢？她们现在到底在哪儿？既然学院遣散学员，她们也该离开了吧，怎么没和你一起？”

心中的担忧如藤蔓般疯长，我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等待着小周的回答，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小周眉眼带笑，朝我挤了挤眼睛调侃道：“着急了吧？瞧你这火烧眉毛的模样。”

见我急得脸色发红，他赶忙摆了摆手：“行了行了，逗你呢！芸芸和莉莎都平安无事，她们已经返回各自的家族了。本来我打算跟着莉莎回去见见她父母，可转念一想，咱们要是都走了，你回来两眼一抹黑，连发生啥事都不知道。所以我特意留下来等你。”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叠得工整的信，“这是芸芸给你的。我这边事一完，也得动身去蔚蓝城了。”

话音落下，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舍，“这一分别，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兄弟，多保重！有空就来天启帝国的蔚蓝城找我们！”

我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小周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酸涩感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无声的默念：“兄弟保重。”

晚风卷起地上的枯叶，簌簌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分别叹息。

手中攥着芸芸的信，触感真实，却又莫名生出几分不踏实 —— 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终究暂时画上了休止符。

格鲁姆踮起脚，努力伸直手臂，那厚实的手掌好不容易才够到我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他身上那件陈旧的皮革围裙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虽然矮人身材矮小，可此刻他尽量挺直身子，围裙的边缘勉强蹭到了我的衣袖。

“别这么垂头丧气，孩子。”

格鲁姆的声音带着矮人特有的瓮声瓮气，“你和小周只是暂时分别，以后有的是相聚的机会。”

说着，他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跟他到店里的角落去，那里摆放着他自酿的麦酒。

平日里朝夕相处，一同修炼、打闹，那些日子仿佛理所当然地延续着，从未觉得珍贵。

可此刻望着小周消失的方向，这骤然来临的长时间离别，像一把钝刀缓缓剜着心。

千头万绪堵在胸口，满心的话翻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酸涩、不舍与惆怅交织在一起，就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才惊觉原来这份情谊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深深扎根于心底最柔软之处。

我随着格鲁姆走到角落那张布满划痕的桌边，木椅在矮人拖拽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格鲁姆熟练地掀开陶制酒坛，琥珀色的麦酒在粗陶杯中泛起细腻的泡沫，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满足的 “咕咚” 声。

我只是礼貌地扯了扯嘴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面凸起的木纹。

矮人不再多话，酒香混着皮革与铁锈的气息在狭小空间里弥漫。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展开芸芸的信。

信纸带着淡淡的熏香，字迹娟秀如她本人，在昏暗的油灯下微微发亮，心跳却不知为何随着展开的动作愈发急促。

我展开信纸，目光落在字迹上，心猛地一沉。

只见芸芸写道：“阿旺，家里来人告知母亲病重，急需我赶回。不能见你最后一面我也非常难过，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不辞而别。等我！晓萱跟随副院长修行，一切安好。”

短短几行字，却让我的心揪成一团。

想到芸芸此刻焦急赶回家的模样，担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母亲病重，她定是心急如焚，连当面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而晓萱跟着副院长修行，虽知安好，可这突如其来的分别，还是让我满心怅然。

我攥着信纸的指节微微发白，喉间像是卡着块烧红的炭。

明明自诩大男子汉，闯荡大陆这些年，刀山火海都不曾皱过眉头，可此刻看着泛黄纸页上的字迹，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往昔与伙伴们围坐在学院花园旁，谈笑风生的画面，此刻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不断回放。

那时总觉得日子还长，那些插科打诨、把酒言欢的时光会永远延续。

可谁能想到，不过转瞬之间，大家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各自飘零。

芸芸离开的消息更是重重砸在心头。

她离去时甚至来不及见上一面，连告别的话都只能写在信里。我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都没有告知我她去了哪里。

我盯着信纸边缘微微卷起的毛边，突然觉得这间熟悉的矮人店铺格外空荡，格鲁姆喝酒时粗重的咂嘴声，此刻听来也满是寂寥。

心中翻涌的愁绪几乎要将我淹没，我鬼使神差地抓起桌上的麦酒坛，喉结剧烈滚动着猛灌起来。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灼烧而下，呛得眼眶瞬间发红。

一旁正小口啜饮的格鲁姆见状，手中的陶杯差点滑落，他瞪大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胡须随着咂舌声微微颤动：“哟！从没见你这么喝过，看来真是心里堵得慌！”

矮人摇晃着脑袋，眼珠里难得泛起几分担忧，肥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悠着点，这酒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