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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茶釜的铜锈簌簌剥落时,沈青禾的指尖刚触到“金瓶梅”青铜印。冷硬的印纽在掌心发烫,双生蝶交缠的纹路突然渗出金红光芒,像极了盐湖母茶树崩解时的精血雾气。陆九渊的茶晶吊坠与印纽相吸,在塔顶月光下拼出完整的蝶形,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塔砖上摇曳,恍若八百年前被困在茶釜中的南宋茶女与守塔僧人。
“这印能显化世间情劫。”陆九渊的拇指划过印面,“看印纽缝隙——”沈青禾凑近,见青铜纹路间嵌着极小的血珠,每颗都映着不同时代的交合场景:明朝绣娘在染坊与书生私通,衣带上的茶渍化作蝶形;清朝戏子在后台吞金,胭脂盒里藏着半块与她相同的银镯。最深处的血珠里,竟映着《金瓶梅》作者握笔的手,腕间系着与老烟杆相同的牛皮绳。
塔顶夜风掀起沈青禾的鬓发,她突然感觉有冰凉的唇贴上后颈——不是陆九渊的温度,而是青铜印中溢出的精魄。印面浮现出南宋咸淳年间的画面:茶女阿绣跪在佛前,发间银镯滴着血,在蒲团上染出蝶形,而对面的法海和尚袈裟下,露出与陆九渊相同的蝶形胎记。
“原来法海才是她的双生魂。”沈青禾的声音混着铜钟余韵,印中场景急转,阿绣被推入茶釜的瞬间,法海咬破指尖在釜底画下逃生符,“雷峰塔的传说都是骗局,镇住的不是白蛇,是双生魂不能相爱的诅咒。”她转身,看见陆九渊眼中倒映着自己此刻的模样:银蝶胎记在月光下流转金辉,与印中阿绣的临终相毫无二致。
青铜印突然发出蜂鸣,印面浮现出现世西湖的画面:断桥边,穿旗袍的女子正将玉镯扔进湖里,腕间红痕与沈青禾解开封印时的血痕相同。陆九渊握住她的手,茶晶吊坠的链子缠上她手腕:“该用‘破阵茶’度化执念了——用我们的精血当引,煮雷峰塔檐的雨水。”
地宫的青铜鼎在他们踏下石阶时自动沸腾,沈青禾解开发髻,让长发浸入鼎中,陆九渊的指尖划过她背脊的银蝶纹,精血混入雨水的刹那,水面升起十二道蝶形雾气,每道都映着不同时代的“情劫宿主”。她忽然想起在盐湖看见的培养皿胚胎,每个胸口都印着与旗袍女子相同的红痕。
“第一劫在平湖秋月。”陆九渊将青铜印按在她心口,印纽的蝶形恰好覆盖胎记,“那女子前世是清朝的茶商小妾,今生带着银镯来找转世的主母——可主母早已成了雷峰塔砖里的精魄。”他的手掌覆上她手背,带着体温的青铜印突然发烫,“度化时需显化她们最渴望的交合场景,但切记,不能让精魄沾到西湖水以外的茶香。”
平湖秋月的水榭里,旗袍女子正对着湖面落泪。沈青禾的银镯在袖中震颤,她看见女子腕间的玉镯刻着“绣娘”二字,正是印中明朝染坊的场景主角。陆九渊突然贴近她耳畔,指尖挑开她领口的盘扣:“用‘茶魂幻身术’,让她们看见前世圆满的样子。”
雾气在水榭中聚成人形,沈青禾化作明朝绣娘,陆九渊则成了穿月白长衫的书生。绣娘的指尖划过书生胸前的蝶形胎记,茶水在案上自动沸腾,蒸腾的雾气中,两人的衣物如融雪般褪去,银蝶与金蝶胎记在相贴的腰腹间发出微光。旗袍女子惊呼着捂住嘴,却看见水榭梁柱上浮现出当年染坊的交合场景——绣娘被主母撞见时,书生其实早已在茶水中下了“断忆散”。
“他不是负心人,是怕你被牵连。”沈青禾的声音混着茶香,化作绣娘的方言,“那碗你以为的毒茶,其实是能让你忘记情劫的‘往生露’。”她指尖轻点女子眉心,青铜印的光芒渗入,湖水中突然浮现出书生临终的画面:他抱着染满血的绣绷,绷面上绣着的,正是沈青禾此刻肩背的银蝶纹。
女子的玉镯“当啷”落地,沈青禾看见镯内侧刻着“阿绣”二字——与南宋茶女同名。陆九渊捡起镯子,茶晶吊坠的链子穿过镯心,竟形成与青铜印相同的双生蝶纹:“每一世的双生魂,都会把最痛的情劫刻在镯子上,可镯子能封记忆,封不住血脉里的茶香。”
雷峰塔方向突然传来钟鸣,青铜印在沈青禾袖中剧烈震颤。她看见印面浮现出地宫场景:鎏金茶釜中,《金瓶梅》作者的精魄正吸收着西湖水,笔端滴落的墨汁化作血珠,每颗都映着现世情侣的执念。陆九渊的脸色骤变:“不好,印中精魄在偷我们的‘断轮回’血,他想重写双生魂的结局——”
话未说完,平湖秋月的湖水突然沸腾。旗袍女子的身体开始透明,露出底下缠绕的茶树根系,与盐湖母茶树的根须一模一样。沈青禾想起在塔顶看见的血珠画面,作者握笔的手背上,分明印着与陆九霄相同的“37”号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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