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千目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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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个杨戬克隆体齐声诵咒。

他们的声音交织成无形的法网，将战场切割成无数碎片时空。

哪吒看见自己站在陈塘关前，童年的身躯浸满血污，手持利刃，决然地刺向自己的喉咙。然而，这一次，鲜血还未洒落，青莲根须便从地底穿刺而出，如毒蛇般缠绕他的四肢，粗粝的根须嵌入皮肉，将他的灵魂牢牢钉死在这一刻。他的自刎不再是一场赎罪，而是被无形之手一次次剖开，重演无数次，直到意志崩溃。

孙悟空看见五行山下的自己，原以为那是过去的残影，可他的元神竟被剥离、碾碎，化作缕缕青烟，被封入一盏佛灯。灯芯燃烧的不是普通的油，而是他的灵魂精魄。他看见自己的面孔倒映在灯壁上，挣扎、扭曲、痛苦无声。大雷音寺前，诸佛合掌诵经，金色的梵文化作枷锁，死死缚住他挣脱的希望。他这才惊觉——这不是曾经的囚禁，而是西天真正为他准备的归宿。

敖寸心目睹最深的恐惧，她的双眼被自己剜出，冰髓滴落虚空，每一次剜目的痛苦都比现实更鲜血淋漓，仿佛天地间的恶意汇聚成炼狱，让她在这循环往复的折磨中无处可逃。她发出凄厉的悲鸣，然而声音传递不到外界，天地如同无情的剧场，只允许她演绎这永无止境的苦难。

“呆子！这是心魔幻境！”

一道清冷的月光突兀地撕裂黑暗，紫霞的声音从幻境边缘传来。她的元神从金箍棒补天石中渗透而出，银白色的光辉沿着她的裙摆洒落，化作无数星屑，轻轻拂过那些“杨戬”克隆体的身躯。

他们的面容骤然扭曲，皮肉如水波般晃动，最终定格——竟然全都变成了瑶姬！

幻境的中央，真正的杨戬单膝跪地，气息微弱，天眼被莲须贯穿，金色的血顺着眼角滴落，每一滴血珠里都映着玉帝在瑶池修改天条的景象。他看见瑶池之畔，玉帝端坐云榻之上，手持金书，冷漠地抹去一条又一条神诏，法则如篆刻般浮现在虚空，每修改一笔，杨戬便感到自身的枷锁加重一分。

他终于明白了——司法天神，并非执掌公正，而是天道豢养的蛊！

“哈哈……”杨戬突然笑了，笑声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缓缓抬起手，反握着三尖两刃刀，朝着自己的天眼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