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棠梨叶落胭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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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两人见三麻子瞬间横死在他们眼前，皆吓破了胆。见棠梨又看向他们，裤裆处渗出腥臊水渍，与血腥气混作一团。

张姓地痞涕泪横流地坦白：“那些女子的父兄……是、是我们设局骗去赌钱的……他们想翻本就借印子钱……最后只能拿妻女抵债……”

“她们如今在何处？”棠梨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她们……有些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没死的……卖……卖到了楼子里……”

刀光闪过，两颗头颅滚入腐烂的树叶丛中。棠梨仰头望着穿过树冠的天光，枯叶在她靴底发出细碎脆响，时候不早了。

就地挖了个深坑，三个恶棍一起躺进了坑底，棠梨清理干净周围的痕迹，扫了眼地上还昏迷着的刘六柱。

这人不能就这么死了，行此恶事他家人定然知晓并参与了谋划，留他一条鼠命，给刘老五家一个惊喜。刘六柱似要醒来，嘴里发出含糊呻吟，棠梨在他身上几处穴道点了几下，抬脚将他踹下陡坡，看着他如破麻袋般撞在路边石头上。

她快速下山去了镇上。昨天刘大娘说家里的锄头豁了口，要去铁匠铺修补，干脆打把新的好了。种子也不够，买些回去。

棠梨先去了铁匠铺，铁匠铺炉火正旺，棠梨掂了掂新打的锄头，交了定金：“三日后我来取。”

种子铺掌柜殷勤推荐不同种子，农事上棠梨一窍不通，干脆都买下，掌柜乐呵呵包好菜籽：“姑娘放心，这都是顶好的春播种。”

走出种子铺，棠梨摸了摸荷包，随意逛了起来。新房子里一切都需要添置，难得出门一趟，现在可置办一些。丫儿的零嘴儿和点心也不能少……一大堆东西，得雇辆车才能运回去，棠梨正思忖间，街角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陈舟喘着气停在五步外，皂靴沾着菜市烂菜叶。

“姑娘。”陈舟攥紧佩刀穗子。

棠梨回头，见是之前在市场有过两面之缘的好心官差，对他微微一笑：“有事吗？”

陈舟刚下衙，见到街角伫立的纤细背影好似之前那位卖鱼的姑娘，他鬼使神差走了过来确认。见果然是，心里一阵欢喜。

他打量着棠梨，见她穿着虽然朴素，却不再是初见时衣衫褴褛的模样，有些诧异。

“姑娘……有一阵子不见，最近可还好？”陈舟话一出口，便觉窘迫，暗自狠咬了一下自己舌头。

棠梨微微蹙眉：“我们很熟吗？”但她没说出来，只是淡淡点头。

一抹绯色浮上了陈舟的俊脸，他急忙找补：“我看姑娘买了许多东西，是否需要雇马车？我可以帮忙。”说完更后悔了，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嘴巴。

原来是借机拉生意的，棠梨心道，眉头反而舒展开来，“那就有劳了。”

陈舟微红着脸离开，不一会儿便赶着一辆四轮大马车驶到了棠梨身边，他跳下车，帮忙把东西都装上了车子。

“姑娘，去哪儿？”陈舟捏着马鞭坐在鞍座上。

“三合村。”

“姑娘坐稳了。”陈舟一甩马鞭，车子启动，穿过街道，离开镇子，上了去三合村的山路。他捏着缰绳的手心逐渐潮湿，一帘之隔的地方坐着那位姑娘，他想和她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话题，嘴唇张开数次又无声合上。陈舟长这么大从没像今天这般恼恨自己嘴笨。一路无话，只有嘎吱嘎吱的马车声。

马车颠簸时，装蜜饯的陶罐在厢底轻响，棠梨撩开帘子：“劳驾慢些。”听到身后的声音，陈舟耳尖霎时通红，慌忙收紧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