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驶向新疆：向家的方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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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庄火车站里，人潮如织，嘈杂声此起彼伏。陈默望着林悦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酸涩不已。1992年 那盛夏的阳光，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气，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他心底因离别而生的寒意。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拉着行李箱，转身迈向前往新疆的候车区。

候车大厅里，广播声、脚步声、交谈声交织成一片。陈默找了个角落的长椅坐下，目光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穿梭。不远处，一位维吾尔族大叔吸引了他的注意。大叔六十多岁，身材魁梧，古铜色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每一褶都似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大叔头戴一顶精致的小花帽，身着宽松的艾德莱斯绸长袍，那绚丽的色彩如同流动的彩虹，散发着浓郁的民族气息，长袍上若有若无地飘来淡淡的香料味，瞬间勾起陈默对新疆的记忆。

“小伙子，你也是去新疆？” 大叔操着一口带着浓厚口音的普通话，主动搭话。陈默回过神，笑着点点头，“嗯，回新疆看看。” 大叔脸上绽放出热情的笑容，“新疆好啊！瓜果飘香，风景如画。” 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手在空中比划，描绘着新疆的壮美山河。陈默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林悦：悦悦这会儿应该到家了吧，阿姨的病有没有好点？

广播响起，列车开始检票。陈默与大叔随着人流登上列车。找到座位坐下后不久，一位年轻的列车员走了过来。列车员二十多岁，身材高挑，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整洁的制服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她面容清秀，眼神明亮而坚定，脸上始终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您好，欢迎乘坐本次列车。本次列车开往乌鲁木齐，全程需要三天四夜，请您注意安全，保管好个人财物。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陈默礼貌地回应：“谢谢，暂时不需要。”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向后飞速移动。陈默望着窗外，脑海里全是林悦的身影。

列车行驶了大半天，午后的车厢里弥漫着慵懒的气息。一位推着售货车的乘务员走了过来。乘务员四十多岁，体型微胖，脸上总是带着热情的笑容，操着一口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吆喝着：“瓜子、花生、矿泉水，还有各种小零食嘞！” 她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制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汗味。陈默看着周围的乘客纷纷购买零食，自己却毫无胃口，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心里默默念叨：悦悦，你吃饭了吗？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傍晚，列车到达第一个大站。停车间隙，陈默来到车厢连接处透气。一位老人也在那里，老人七十多岁，身形清瘦，戴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头发花白但梳理得整整齐齐。他身着一件洗得泛白的中山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书墨香。“小伙子，你这是去新疆？” 老人开口问道，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陈默点头回应。“新疆是个好地方，我年轻的时候去过，那里的自然风光令人难忘。” 老人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年轻时在新疆的见闻，从伊犁的花海到帕米尔高原的壮丽雪山。陈默静静地听着，思绪却飘到了林悦身上：要是悦悦也能听到这些，该多好。她一定会喜欢新疆的。

夜幕降临，车厢里的灯光昏黄黯淡。陈默靠在座位上，难以入眠。这时，过道另一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啜泣声。陈默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独自坐在那里抹眼泪。女孩扎着一条马尾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粉色外套，眼神中满是无助。陈默本想上前询问，可又担心唐突，便默默地观察着。过了一会儿，女孩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轻声询问女孩怎么了，女孩抽泣着说：“我和爸爸妈妈走散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中年妇女安慰女孩：“别着急，咱们去找列车员帮忙。” 说着，带着女孩去找列车员。陈默望着她们的背影，心想：希望女孩能早点找到父母，就像我希望能早日和悦悦重逢一样。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车厢。陈默醒来，看到那位维吾尔族大叔正坐在一旁吃着馕饼，大叔热情地递了一块给陈默，陈默微笑着接过。咬下一口，麦香在口中散开，陈默想起林悦，要是她也能尝尝这馕饼就好了。列车继续行驶，窗外的景色逐渐从郁郁葱葱的平原变成了连绵起伏的山峦。

中午时分，列车到达兰州站。陈默望着站台上的公用电话亭，犹豫片刻后，快步走了过去。投进硬币，听筒里嘟嘟几声后，电话那头传来林悦急切的声音：“喂？”

“悦悦，是我，陈默。我到兰州了。阿姨身体怎么样？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陈默紧紧握着听筒，仿佛这样就能拉近与林悦的距离。

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关切：“陈默，你终于打电话来了，我这两天一直担心你。火车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妈妈身体好多了，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你呢，吃饭了没，睡得好不好？这一路那么远，我就怕你路上太累。”

陈默听着林悦一连串的关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一切都好，火车上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人，还听一位大叔讲了新疆的趣事。对了，今天早上那位大叔给我吃了他自家做的馕饼，麦香味十足，等你来了，我带你尝正宗的新疆美食。”

“那就好，你在火车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保管好自己的东西。晚上睡觉别着凉，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找列车员帮忙。” 林悦语速很快，话语里满是担忧。

“我会的，你别太担心。你在家照顾阿姨的时候，也别太累着自己。” 陈默叮嘱道。

“知道啦，你路上注意安全，到新疆了记得给我写信。” 林悦说道。

“一定，等阿姨身体彻底康复，咱们一起去新疆。” 陈默笑着回应。

挂断电话，陈默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脸上露出了笑容。回到座位，陈默看着周围的乘客。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玩起了扑克牌。其中一个留着板寸头的小伙子热情地邀请陈默加入，陈默笑着摆摆手。他静静地看着他们玩闹，听着他们分享各自的故事，欢声笑语回荡在车厢里。陈默心想：要是悦悦在，我们或许也会像他们一样，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