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高屋建瓴,函幽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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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辈毛毛躁躁作甚,去将袁抑之请来罢。”</p></p>
钱德洪与王畿,被王世贞恭谨领着,联袂而来。</p></p>
王畿朝台下拱了拱手:“袁抑之的学问,老夫以为还是不差的,请上来论一论如何?”</p></p>
钱德洪也含笑点头。</p></p>
场上众人,自然没有二话,纷纷拱手称是。</p></p>
“我一位长者说过,真理越辩越明,朱子理学的正统,自然也是要请上来的。”</p></p>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李贽施施然从二楼走下来。</p></p>
“速速将人请来罢。”</p></p>
薛应旂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施施然坐到台上的走席上,面朝台下。</p></p>
李、薛二人,显然是早就到了,又不甘先到等候,落了下乘,所以并未现身。</p></p>
直到此时钱德洪两人到场,才不约而同现身落座。</p></p>
王世贞宽袍大袖,扶着两个老头入座后,才畅快大笑:“既然如此,速去将裕春公请来。”方才台上读文章那人,朝几位躬身一礼,才不徐不疾,走下台去,显然是去请老师了。</p></p>
这个间隙,谈闲聊天自然是免不了的。</p></p>
薛应旂半眯着眼睛,看着王世贞:“王凤洲果是全才,竟然对经学造诣,也如此自信。”</p></p>
王世贞闻言,打了个哈哈:“近日薛公与李公论道,我旁听之下,略有所得,才临时给文会加了‘经’部,想一起探讨探讨。”</p></p>
薛应旂不置可否。</p></p>
看了一眼台下的看客,佛门的莲池和尚,号称融会濂洛关闽之学的周子义,湛若水的嫡传弟子洪觉山……</p></p>
甚至连四川的士人都请来了,可不像临时起意。</p></p>
王世贞悄然将话题引到别处。</p></p>
李贽则是看向钱德洪与王畿二人,装若无意道:“近日都在与薛公争辩,倒是没读过二位教授师的文章,也不知于本体所执何想?”</p></p>
没读过是假,试探两人姿态是真。</p></p>
钱德洪哼哼了两声并不说话。</p></p>
王畿则是轻笑一声:“李卓吾不是才批了我的良知虚无论?”</p></p>
他轻声吟道:“当下本体,如空中鸟迹,水中月影,若有若无,若沉若浮,拟议即乖,趋向转背,神机妙应。”</p></p>
良知本体,虚幻不真,一旦试图去捕捉或讨论它,就会偏离其本质,一旦试图去追求它,反而会背离它。</p></p>
至于怎么致良知,那就得考悟了。</p></p>
李贽哦一声,不再说话。</p></p>
一会的功夫。</p></p>
袁洪愈姗姗来迟。</p></p>
是一名体型宽大,龙精虎猛的老者。</p></p>
“裕春公。”</p></p>
“袁公。”</p></p>
不少认识的人纷纷见礼。</p></p>
薛应旂朝其点了点头。</p></p>
王畿则笑道:“袁抑之似乎又有精进?”</p></p>
袁洪愈一丝不苟朝众人回礼:“诸位久候了,开始罢。”</p></p>
说罢,几人齐齐落座。</p></p>
只有王世贞含笑摇头:“还有人未到齐,诸位稍待。”</p></p>
他顿了顿:“这位倒是还托我诵念一份文章,请诸君上评一评,看看坐台上还是台下。”</p></p>
“也算是做个热场了。”</p></p>
李贽闻言无动于衷;钱德洪与王畿对视一眼,面上带着疑惑。</p></p>
薛应旂、袁洪愈则是无动于衷。</p></p>
台下众人反而很给面子,听了半个早上也不腻,反而跃跃让王世贞诵来。</p></p>
王世贞今日身着一身青袍,宽衣大袖,极为潇洒。</p></p>
见状含笑点头,从善如流从怀中拿出一份文章。</p></p>
他清了清嗓子,开头诵道。</p></p>
“易经有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p></p>
“形而下,是指能看得见或能感知到的有形之物,称作器物。我尝试举例,譬如说目之视、耳之闻、物之体,我总结为,五感上可以感知、认识上能以经验确定的。”</p></p>
“形而上,则是指看不见或不能感知的无形之物,称之为道。我尝试举例,想法、观念、本源、天理、性灵,我总结为,只能依靠思想进行脑补推演的。”</p></p>
“我姑且将‘大道之争’,称之为形而上学,这是对其思考范畴所做的界定。”</p></p>
这一句话出口。</p></p>
场面瞬间安静了不少。</p></p>
连大和尚上去争座次,都是满口之乎者也,如今突然来了一个大白话,大家显然不太习惯。</p></p>
尤其一众老夫子,纷纷蹙眉摇头不已。</p></p>
倒是年轻士人,正襟危坐,心中暗自感慨,终于来了个听得懂的了——大家这些时日,见惯了李贽在新报上与人争论,都是用大白话,多少见怪不怪了。</p></p>
“关于形而上学的研究,起源于先秦,形成广泛学说,则在宋明。”</p></p>
“形而上学以周张、程朱、陆王为分界,我大致将其分为天道观、性本论和心性论三个阶段,这是宋明儒学研究的大势,其基本方向是归向孔孟之心性论。”</p></p>
“若就各阶段之中心观念言,则。</p></p>
“而李贽李公则是截然相反,泰州学派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良知现成,大道蕴于贩夫走卒”,或许可以总结为李公的视角。”</p></p>
“世界是客观存在的,无论我是否认识了世界……事物不会因为我认识不到而消失,贩夫走卒不会因为我的愚笨而死去,世界不会因为我的痴狂而湮灭。”</p></p>
“既然如此,从认识的角度而言,究竟是‘我’在先,还是世界在先呢?”</p></p>
“先天先天,若是世界在‘我’之先,那么还存在先天之‘我’吗?”</p></p>
“在这种视角之下,李贽李公不得不借助于王子的本心,走回朱子格物致知的老路,兼容并蓄,另有开创。”</p></p>
“接触事物、沟通凡人、感知世界——新格物致知,并非是悟道,而是行为上‘实践’,乃是世界本源抽象之共性,理之所在。”</p></p>
“这,就是李贽李公的普世道德理论由来。”</p></p>
“普世、经验、实践,一切践行所形成的认识,所谓,实践理性。”</p></p>
“认识的视角不同,良知本体的范畴自然亦有不同,此二者,才是如今李公与薛公,乃至诸多学派之间,最根本的争论。”</p></p>
“是为,道途之争。”</p></p>
台下鸦雀无声。</p></p>
台上几人莫名悚然。</p></p>
王世贞念完后,默默合上了文章。</p></p>
他挥了挥袖袍,朝台上台下问道:“诸君,这位道友,届时是应当台上入座,还是台下恭听?”</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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