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江河行(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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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还只是区区农村。城市、商业交通聚居点、军事据点,肯定又有自己的一套东西。</p>
至于说问题,张行当然也晓得眼下局势和新的问题在哪里。</p>
“也不知道河北会怎么样……”窦立德也满脸愁容的插了句嘴。</p>
“不错,复不复杂不说,只说有恒产者守卫乡梓更厉害,那东境这里就不要守了吗?”</p>
“因为打断骨头连着筋。”徐大郎忽然在旁幽幽来讲。“凡事要讲渊源,真要断了不是不行,但辅伯石、王雄诞、马平儿三位怎么说?那个淮西营那么好用,难道要送回去?还有,如常负、阎庆两位头领只是家在梁郡倒还好,其他的内侍军、砀山军还有孟啖鬼那里,好多位头领和南边深入淮西的一些地盘又怎么讲?最重要的是两位伍头领,他们现在人就在淮西,为什么?要切不是不行,但会出麻烦。”</p>
“这场雨水怕也不能做太大指望。”负手站在窗边的陈斌黑着脸来答。“放在往年连绵不断十几二十日的大雨,如今居然只断断续续下了两三场,还多只是起不了水势、湿不透田土的小雨……秋收时恐怕真要减产。”</p>
“法令这种东西,但凡多一类,我们这边一层层便要辛苦数倍不止,但只是我们辛苦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只要有新的分类,到了实际上,往往就会成为大户人家和势力人家钻空子的地方……也成了许多吏员与大户人家搞勾结的漏洞。”</p>
“咎由自取倒也罢了。”阎庆皱眉道。“还要连累我们……连累我们倒也无妨,关键是还不愿意给我们个痛快说法,之前决议时跑了过来,装模作样的像个大头领,回到淮西就处处只说淮右盟,派过去的人也都只是被他安置在涣口什么的算账,这次也不回个痛快的。”</p>
雨水更小了,云彩也明显散开,视野变得清亮。</p>
“嗯……”</p>
王雄诞艰难应声,便要下楼而去。</p>
张行低头听了一阵,放下手里的冰镇酸梅汤,复又抬头去看外面的雨水,全程面色不变:“雨小了?”</p>
“要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一定要留着淮右盟?”窦立德认真来问。“要不切割出去算了,就淮西这个烂摊子,让他自生自灭……咱们真没必要为了一点虚名受这个累。”</p>
“小刘你也莫灰心,我当然晓得你是好意,而且这种地方就是市井游侠更喜欢博功名,只把他们选走那叫一举多得,但法令这个东西不能只考虑好处,不考虑它的影响和实际执行的难处。”</p>
几人纷纷颔首。</p>
“是这个道理。”谢鸣鹤跟着强调。“更不要说淮右盟本就是张龙头创立的,凭什么让给他。”</p>
此言既出,许多人如释重负,但马上就是振奋莫名,而有些人则是振奋一时,却又马上紧张起来。</p>
马围还好,他明显是在观察所有人,而窦立德就有些尴尬,在河北,他是如鱼得水,上下左右都能吃到,周围人也真的都要倚重他。而一到东境,话题改变,他却变成了上岸的鱼,真真哪里都靠不上,所有人都懒得理会。</p>
而雨声与下面的声音形成了一种明显而又成节奏的交响。</p>
“那是保卫乡梓的时候,现在战事多在河北,对于东境百姓而言,就更像是立功求业了,这时候反而不如那些市井游侠敢打敢拼。”</p>
其余人神色复杂,各有所思。</p>
当然,还是那句话,再难也不能停止前进的步伐。</p>
“王雄诞。”</p>
可能出现的旱灾的应对、淮西局势的干涉,以及永恒不变的组织建设……也就是今天大家都在刻意回避的内部名正言顺上位的问题,都摆在面前,哪个都少不了。</p>
“怎么可能?”</p>
更不要说,按照这些天的调查来看,这大半年来,淮右盟在淮西从一开始的席卷之势,到后来明显乏力,以至于被地方豪强、当地官吏反扑,弄得淮西一团糟,固然形成了一个军事政治上的巨大不稳定因素,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出现了迁移浪潮,六郡内很多壮丁、工匠、商贾四散而走,去东都的肯定最多,去襄樊的也不少,去淮南西部的山区的人同样不少,但居然也有不少人来了东境。</p>
“不是作假,而是许久没参与农事了。”窦立德难得脸红。“早年下地是少不了的,然后做了郡吏其实就少了,何况到了眼下?”</p>
“给你个机会,做个孝子。”张行正色吩咐。“也是给我机会,做个讲义气的好兄弟,你亲自走一趟,把这边帮内的争论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然后告诉他,淮右盟是他的盘子,这点我认,他想要做大事,我也愿意给他机会,但机会不是一直会留着的……我给他十天时间,不管他多难,有什么复杂想法,都立即来济阴,当面与我说清楚……只要来了,当面说了,便是一家人,万事好商量,但若不来,再相见时就什么都不用说了!”</p>
两边人虽然是说同一类事物,却总是说不上话,便是阎庆得了教训,试图努力弥合,也都没什么效果。</p>
“是这个意思。”陈斌立即颔首。“我忧心的就是这个。”</p>
听着楼下言语,崔肃臣向张行正式提了要求:“龙头,下面这位老成的县吏我以为可以稍作提拔,修法例的时候方便与他做参考征询,他本人做文书什么的应该也算老道。”</p>
这的确是一个重要的话题。</p>
“其实没那么严重。”谢鸣鹤在旁劝解道。“我前几日专门问了,本地人都说往年五月雨后要排涝的,这次就算是有旱灾,也不是什么大灾,哪年全是风调雨顺?司空见惯的年头罢了。而且我们这些日子也见到了,东郡、济阴的老百姓都在拼命省粮食,明明去年有新粟,却死活不愿意吃,到时候挨肯定能挨过去。”</p>
“这其实是好事……”</p>
陈斌、谢鸣鹤、崔肃臣虽然有行事风格与个人理念的分歧,但都是出身较高有过充足贵族教育,甚至高级官僚经验的人,他们多从大局观出发,想的是整体局势和发展。</p>
“这可不是嘛,一刀下去,说不得便有想在安心在家的良家子只因妻女漂亮,便被人给算作市井无赖送到军中去了。”</p>
上面一层就安静了许多,这倒不是说上面的头领与张大龙头的心腹们就多么风度翩翩,或者是要刻意来听下面的声音……恰恰相反,此时这些人全都在认真观察外面的雨势,选择上楼也只是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p>
“而且,这种东境出身,河北从军的局面也只是一时的,将来地盘更多,情形也肯定更复杂。”</p>
“这……”</p>
“我亲口问的,也查了要复员的七八个家庭记录,都是乐意让人回来的,包括几个大户人家,也不愿意让子弟去当兵。”</p>
“这个村的两个里跟之前的地方都不一样,这里竟没人愿意当兵……”</p>
“真要有,那也躲不过。”张行平静做答。“做好我们份内事就好。”</p>
下面一层多是随行文书、参谋,正在趁机汇总这个村落的各种情况,以至于乱成一团。</p>
随着外面雨水停下,很多人走出去喘气,张行回过神来,直接看向了其中一人。</p>
“当然也勾结,但说到底,授田、均田制度下,对应的肯定还是以田产进行公平征募的制度……大龙头这几日也说了,要的主要还是公平,公平赋税与公平徭役做好了,才能收人心,而你现在多加了一个分类,还只选市井游侠,不碰工坊与商户,从另一头讲,算不算是反而有些不公呢?尤其是一点,怎么圈定哪些地方算是这种城乡结合之里?又怎么圈定谁是市井无赖之徒呢?”</p>
“……”</p>
而且,张大龙头心里对这些事情也早就有计较。</p>
“两位所言,岂不是以为帮内只有一种选兵规矩,非此即彼?为什么不能分门别类,专门对这种乡里设计一套文书令案,做个针对的法度呢?”</p>
“……”</p>
“关键是义军领袖的位子也不能扔!”陈斌强调了一遍。“便是分了,也须是他们不遵指令,做了叛逆离开了我们黜龙帮,而不是我们主动切了他们。”</p>
“如何不可能?这些都是市井流氓、剽悍游侠,所谓悍不畏死求功名之徒。当年起事的时候,济阴落于后,他们没挨到起事第一波投军,已经很焦躁了,但后来帮内稍微振作,便纷纷从军了,历山后又有人投军,过河北也有人去投……这种人,家中无产,又不愿意卖长久力气,本就多出在这种乡野与城镇交汇之地,你赵七哥也是积年的老吏,怎么忘了这一茬?”</p>
“按照传递回来的讯息,河北跟这里差不多,但整肃水利及时,其实要好一点,巨野泽以东的齐鲁一带,本身雨水就好一些,登州那里今年反而称得上是风调雨顺……伱们真的都不必过于忧虑,再难,还能难过前两年?”谢鸣鹤脱口而对,却又一时好奇。“窦大头领,这些讯息你也能看到,也必然专门看了,居然没有判断吗?在河北有好几次,你不是都跟我说你自幼耕种通晓农事吗?难道还作假了?”</p>
便是嘈杂的楼下也明显能听到脚步陡然一乱,继而猛地整肃安静起来。</p>
下午时分,随着张行一行人浩浩荡荡转向济阴城,雨后阳光下,立即得到回报的济阴城内,七八位早在之前十几日内用各种借口聚集起来的头领径直闯入仓城,来见沉思不语的李枢。</p>
压力瞬间来到了李龙头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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