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戏班的「内鬼」与辣油冰的冰消雪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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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鬼戏班的「内鬼」与辣油冰的冰消雪融

立夏那天，鬼趣园来了个梳双髻的小丫头，自称是戏班子的「鬼童」。王二麻子见她腰间挂着辣油铃铛，便收下她当学徒，却不知这丫头是州府仿鬼晶坊老板的女儿，名叫巧巧，此番来偷鬼晶秘方。

巧巧白天跟着学画鬼脸，夜里就躲在辣油坊后墙根偷听。她听见赵小偷说「鬼晶要泡七七四十九天」，便偷偷在自家作坊泡了四十九缸辣椒水；听见张赖皮提「鬼哭岭的雪水」，又让父亲雇人去岭上偷雪。可做出的「鬼晶」不是太辣就是太腥，气得老板摔了辣油坛子：「废物！连鬼都比你聪明！」

端午前夕，鬼趣园要演《钟馗嫁妹》，巧巧自告奋勇扮「鬼妹」。她趁人不备，往鬼晶角里塞了偷来的辣油秘方，却没注意秘方纸页上涂的鱼胶遇辣油会显形。王二麻子帮她戴鬼角时，看见纸上的「泔水油」三字，顿时冷笑：「好个鬼妹，原来是内鬼！」

戏台上，巧巧刚要抛「鬼晶绣球」，张赖皮突然摇响铜铃，鬼角里的秘方纸被震落。百姓们捡起一看，纷纷怒骂：「州府狗贼！用泔水油害我们！」巧巧吓得当场跪下，却见王二麻子递来块辣油冰：「吃吧，吃完再偷，这次教你真秘方。」

原来，鬼晶的关键不是雪水也不是时间，而是辣油与人心的「火候」——用荒鬼村的辣油罐晒足九九八十一天，再埋进打鬼广场的老槐树底，吸收百家烟火气。巧巧跟着四人挖开树根，看见埋着的辣油罐上刻着「不欺人，不欺鬼」六字，突然想起父亲作坊里发臭的泔水油，脸红得比辣油还艳。

这事传到州府，仿鬼晶坊被查封，巧巧父亲也被绑到打鬼广场晒了三天。他望着鬼趣园里欢闹的人群，突然痛哭流涕：「我不如鬼啊！」王二麻子扔给他块辣油饼：「知道错就好，明天来鬼趣园当杂役，管饭！」

七月初七，鬼趣园办「鬼姻缘会」。巧巧已能熟练给鬼角涂辣油，看见赵小偷从辣油罐里捞出只金龟，非要说是「鬼媒婆」显灵。四人将计就计，用辣油冰雕成鹊桥，让百姓把心愿写在辣油纸上，放进鬼哭岭的溪流——据说漂到下游的辣油纸，能被鬼媒婆看见。

谁也没想到，真有张纸漂进了皇宫。皇上看见纸上写着「愿鬼晶辣油冰永不化」，立刻下旨修建「冰鬼祠」，还赐了块「鬼福齐天」的金匾。王二麻子摸着金匾上的辣油锈迹，对巧巧说：「看见没？鬼话连篇不如实话一句，辣油冰总会化，但人心热乎劲不能散。」

霜降那日，番邦王子带着聘礼来提亲，却在鬼角关前败下阵来——他连吃三块辣油饼就辣晕了。酒坊千金笑着扔给他包辣油醒酒汤：「回去练练吧，明年今日再来！」王子揉着红肿的嘴唇，突然指着鬼趣园的辣油灯笼大喊：「我知道鬼晶秘方了！是你们眼里的光！」

众人哄笑中，巧巧突然指着远处的鬼哭岭：「看！雪！」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早了半月，落在辣油冰上滋滋作响。王二麻子捧起一把融雪，里面竟裹着去年埋下的辣油花瓣，香气比任何时候都浓。他望着漫天飞雪，忽然想起县太爷说过的话：「人间事，就像辣油冰——看着冷硬，实则藏着滚烫的芯。」

雪越下越大，鬼趣园的辣油火把却烧得更旺。巧巧在鬼角上系了根红绳，说这样「鬼角不丢，人心不散」。赵小偷嫌她啰嗦，却偷偷在自己的鬼角里塞了朵她送的辣油花。远处，打鬼广场的木柱又添了新刻：「内鬼外鬼都是鬼，真心换心方为心」——这字，是巧巧用辣油写的，雪越盖越厚，字迹却越来越亮。